第二十三章 山鬼(十)（2/2）

“这——”七甥完全懵了——自己明明身处洞穴之中，为何见到听到的断崖的一切那么真切？那些不断涌现的画面，不停嘈杂的声音，那些迅速坠落的孩子，甚至那些伴着一声一声的啼哭最后都沉为了断崖底下那处乱尸冈的血肉模糊，还有此时茅屋里的头骨、襁褓和摇荡的竹篮......

一切，真的就像刚刚在眼前重复了一遍。

“呕——”伴随着一阵天翻地覆的恶心，七甥再憋受不住，狠狠地吐了出来。

而七甥刚吐完，原本站在一旁的五月却突然趴在了地上，还准备去舔，样子，竟然有些娴熟。

一瞬间，七甥脑海里又有什么一闪而过，不禁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转头又吐了一波：“呕——”

“五月，别在他面前！”不过幸好老人反应快制止住了，而五月也很听话，呜呜了两声就跑了出去。

“......”七甥像傻了一样，蜷在地上完全丢了魂魄。

“这样的景象，隔上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遍。”老人依旧晃在篮子上用轻缓的语气说道，“我捡到五月的时候，她还没有死。我不敢把她带回村里，怕被那些人喊打喊杀折磨死，所以我就把她养在了山里，可惜我才没养两年就陪了这些孩子们，五月也就成了现在这样——也只有五月！”

“......”

这一次，老人也停顿了许久，直到屋内到处都静谧了下来，气场也冷冽起来，她才带了些狠绝继续说道：“被扔下的时候，她们都还没醒世，原本是不会生恨成恶的，可谁知无端端的，她们就成了这座山的恶鬼山妖，而那些人居然还时不时上山来掘土施法。捉恶鬼？驱山妖？哪里的恶鬼？何处的山妖？那些心生惧怕的人怕是最清楚，那些日日夜夜在他们的房脊上咿呀作歌，在他们梦里反复成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吧！”

听到这里，七甥不禁脊背生凉，而心头的恶心感也更甚了，就像堵了一块很大的疙瘩，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不舒服得紧。

“现在，你愿意帮一帮她们吗？”

七甥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这个老人可怕得很，不由地打了个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