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算（2/2）

大家在公寓大门那里分了手。我十分感触的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特别孤单。生活多像一场逃离孤单的游戏。

这一年的新年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惩罚。一回到老家，我就开始了近乎足不出户的生活，我已经没有心力来去抵御外界的流言蜚语了，然而总有些事你逃不开。

到大年初五的时候，我和小娥本来已经计划着回学校了，没想大哥大嫂却突然决定说要在初八里给力光办十岁生日。每年过年都是家里花销最大的时候，年一过完，家里经济拮据，大哥一定是想着用力光生日的份子钱来作开年费，这无可厚非，我只得硬着头皮留下了。看来这场批斗会是挨不过去了。

为了酒席的事，家里渐渐就忙了起来。大哥初六下午，大嫂就从村上请来了两位大厨。这对妯娌大厨一见着我就不怀好意，风凉话不断，而且黑白两脸，一唱一和，叫人十分讨厌。初七那天早上她们俩很早就到了。早上时，我急着去后院上厕所，于是只在贴身衣服上披了件袄子就出去了。那大姐见了就长舌道：“兄弟什么事这样急？”她们很显然是在取笑我，我便没有理这些数日泼嘴惯了的老女人。年轻的立马补充道：“厕所里有佳人，大姐你没听人说吗？”大的见我没理她，显然很不服气，故意怪声怪气道：“人家是正经的教书先生，你怎么这样胡说，让王家弟弟还要不要见人了。”厕所在就在后院边角里，很显然她们这些话是故意说来气我的。小的呸了一口：“什么教书先生，表面的假斯文，里子里坏透，骚情到弟妹头上！”大的故意反驳道：“教书的就没有七情六欲了——你要理解！”说完就咯咯笑。

我这些天来本来就在屋里闷坏了，又被人指来点去的，满心的窝火无处可发。如今这两妯娌用话一激，我心里的火山就爆发了，我冲出来嚷道：“哪里来的骚婆子，哪里来回哪里去！”刚好大嫂河边洗菜回来了，这两人便假意闹着要走。大嫂反问我怎么回事，我没好气的说：“你们请的人品行不良，做出来的菜怕不好吃。”那两妯娌一起向我嚷道：“你说谁品行不良呢？就你跟李春桃那点破事，要搁往年，那都得下笼子。”大嫂安抚她们道：“他不常回大家这个家，很多事也不懂，你们不必理他。”两婆子又叽咕道：“谁理他啊！”

大嫂仿佛觉得我不该激怒她们，忙跟上来问我：“成明你怎么回事，这大过节的在家里吵什么吵，明天家里还要做大事，让别人听去了像什么样子。”我反驳道：“她们——”我还没说完，大嫂就直接打断了我：“好了好了，这几天我跟你大哥要忙的事够多了，你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嘴长在人身上，人家要说你也没辙！”大嫂故意将后面两句话加重了语气，显然故意在气我。就为借给小武的那四万块钱，大嫂至今仍在耿耿于怀，她总觉得我这个弟弟待大哥不够亲厚，如今我出了这个短处，她自然乐的在我的伤口上踩一脚，好让我能知道好歹。越亲的人，人情越重，世故也越重，只是这世故平日隐晦，只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我满心都是愤恨，回笼觉是睡不成了，便只得窝在屋子里打手游。这时志林的田主任打电话来问我调动的事，我这才发现还有一个星期都要开学了。我告诉他我明天给他答案。说实话新明中学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想逃，但真要离开，我又舍不得。我已经在那里整整工作十年了，我在那里度过了最昂扬的青春岁月，新明中学已然是我的家，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