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素手烹鱼（2/2）

世子爷，您可千万别玩火自|焚，若是林家小姐日后知晓，以她那聪慧的的性子，哪里还执着于您啊，你确定不会后悔嘛……

五月初五，谷雨时节，林侍郎府

这日正是林侍郎府宴客的日子，天上飘着朦胧细雨，竟也出着大大的太阳，惹地那些顽童都在街上呼喊着，便是深居府内的林风秀都听到了。

“哗——”

一条肥硕的鲈鱼从翁婆婆手上滑落，摔倒了盆中，溅起的水珠淋了林风秀、连杏主仆一身，配着小厨房外孩童的笑闹声，林风秀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鱼啊鱼，你何其有幸不用从我老婆子手下变成一锅汤，能被咱们小姐做成一道菜，也是你的造化了！”

翁婆婆念叨着又想将那盆里的鱼捞上来，却是好几次都被躲闪了过去，惹得一旁的小丫鬟端萍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死丫头，你现在到了小姐的院子里长了胆子了啊，敢笑话你老子娘！”

翁婆婆正是端萍的娘亲，是王氏陪嫁过来的，夫家原本是给王氏打理陪嫁庄子的，却不曾想跌到水塘里，便没了。

“嘿，总算逮到你了！”

翁婆婆可算又重新将那鱼按回了砧板处，林风秀看着那鱼嘴巴一张一合，还在翁婆婆手下挣扎。

“今儿个是你的造化，你的福分，倒还在这边别扭个啥！”

林婆婆似乎还在与那鱼说话，林风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抿起了嘴，倒是碧桃机灵，似乎看出小姐的不忍，便道：

“婆婆，不如将它放了吧，倒是挣扎地挺可怜的！”

“哎呀，碧桃姑娘，不是它，还得是其他鱼啊！”

碧桃还待再说，看到大小姐冲她摇摇头，便也不再阻止了。

翁婆婆利落地将鱼剖腹取脏，刷洗干净后还要再行切片，却被林风秀上前接过那刀。

“这，小姐，还是我来罢，别脏了你的手！”

“既是答应亲手做鱼，便是连着杀鱼都得自己来呢，我已经算是作弊了，婆婆接下来我便自己来罢！”

“这，好，好吧，小姐可得仔细着手！”

“嗯，婆婆放心！”

这边林风秀便一手扶着鱼，一手握住刀，便一刀一刀慢慢地片着，看着林风秀并不像第一次切菜的模样，几个丫鬟婆子的都很是惊诧，自己家小姐可从未进过厨房啊。

林风秀便切却是边调整下刀的角度，鱼片倒是越片越薄了。

这自然不是林风秀第一次下厨，想上一世困在那旧五皇子府的卷栏院中，每月只有固定时日有人上门送些米油菜类，鲜少有些荤腥。

端萍与自己不止亲手种菜，更是连着好几夜挖了个小水坑，用自己仅剩的一些首饰换了鱼苗，胡乱地竟然也养活了，那鱼便是林风秀亲手宰杀，做的不过是最平常的鱼汤，却是觉得比任何食物还要美味。

“片好了鱼，接下来是不是要裹一层面糊？”

“嗳，对对对！”

林风秀昔日只会做最简单的鱼汤，这回在翁婆婆的教导下，又有这么多调料，做的便是两道菜，一道是西湖名菜，宋嫂鱼羹，另一个便是手中在忙的孔雀鱼了。

“哎，对对，将它翻过来煎一煎。”

林风秀再翁婆婆的指导下，很快便做好了两道菜，那边的端萍年纪最小，总觉得这菜做的比自己的娘亲还要香，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炸的金黄又淋上一层浓汁的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林风秀笑了笑，便吩咐丫鬟拿来碗筷，在场人人有份，都得提一份意见。

“哎哟，我老婆子比那鱼还三生有幸，竟然能够吃到大小姐亲手做的菜，啧啧！”

“小姐，真的好好吃呢！比娘做的还好吃！”

“不过是第一次做，小姐竟然能够做到这般，碧桃真是佩服地不行！”

“是啊是啊，小姐真厉害！”

“……”

林风秀也夹了一小口，味道只算过得去罢，却没她们几个这么夸张，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咧开了一个笑容，原来看到别人吃自己做的食物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可惜母亲不能沾荤腥，不然便是天天做都愿意的。

“翁婆婆，你稍后再指点我一下吧，晚间可正儿八经给那小侯爷吃的，省得他到时候说不好吃又要赖我一顿。”

林风秀半开玩笑地说道，众人都笑了起来，墙角那般却是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原来是那林升棋，正是上一世跟着李茂做了将军的那个。

“小姐，二公子在那边！”

安菱一早便看到了，林风秀也不派人过去问，只淡淡地道：“若是想吃，便自己过来！”

那林升棋也不是个心有计较的，虽然有些讨厌自己这个长姐，上次一役却是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感觉，林风秀说完，他便也假装无所谓地过来，接过丫鬟给的碗筷，便吃了起来。

“我吃好了，谢谢长姐！”

林升棋吃完胡乱吃一通，边准备扭头就走。

“慢着！”

那林升棋有些害怕地转过头，却没想到自己一向自傲自大的长姐，亲自弯下腰将用手帕将自己的嘴角的污渍擦干净。

“好了，你可以走了，好歹是林家二少爷，成天跟个泥地里出来的小脏猪一样！”

林升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却也逃也似的奔了。

林风秀看着逃走的男孩，却是有些恍惚，是啊，自己何时在意过这些个庶弟庶妹们，之前便是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如今这般在意不过是想着他们竟有那般能耐，能够保住这侍郎府，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林风秀想着有些自嘲，索性便也不再多想，专心听着翁婆婆说些烹鱼的技巧，讲完之后便准备再练习一次，却看到一缸水里养着些怪模怪样的鱼。

“翁婆婆，那边的鱼是？”

“那是河豚呢！”

“河豚？难道晚宴还准备河豚？”

“必是不会的，听说是采办的人顺手带回了的，老爷极爱这鲜物的。”

“……”

林风秀沉默了会，林葵英确实喜爱食河豚，也知道河豚弄不好便是剧毒之物，不过自然有试毒的下人，因着死了好些人，前些年母亲的极力反对下，才慢慢不吃，怎会又出现了。

林风秀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为何便问翁婆婆：

“翁婆婆，你可知这河豚如何宰杀无毒？”

“这便有些难度了，便是老婆子在厨房这么些年，也不敢说有着能耐百分百做到无毒呢，便是要将那最毒的肝小心剥下，还不能有任何损坏……”

翁婆婆再次教林风秀做菜的过程中，见林风秀似乎很感兴趣，便也多说了几句，却不曾想这番讲解倒是在晚间解了侍郎府一个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