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云山雾罩（2/2）

王权化成一个倒粪的，将年轻人藏在粪桶内推出去了。

一路顺利，等他推着装了骨灰的粪桶回来时，被人拦住了，同时被他拦住的，还有百里司羽。

“夫，夫人，伍，伍哥……”王权看着楮知忆和她身后的小伍，推着粪桶的手抖的厉害，三轮车摇摇晃晃，几要侧翻。

“闭嘴！”如果不是楮知忆拦着，小伍恨不得现在就拔枪直接杀了他灭口。身为师座的亲卫，王权竟然敢背叛兄弟。如果没有楮知忆，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师座底下会有叛徒。

楮知忆走过去，撑在三轮车上，稳住了车身，淡道：“别洒了骨灰。”

“知忆。”相对王权的震惊和恐慌，百里司羽则淡定地多。他挥开了抢着拦在他身前的副官，与她对视。

他并没有撬了兄弟下属的罪恶感，看着楮知忆时仍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欣喜，“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我去教堂找过你，没想到你们都已经走了。你和段天的婚事，不做数的。”

今次的婚礼，楮正良也邀请百里霖家。但他们并非近亲，所以只邀请他们参加了中午的宴会，并没有在教堂观礼。枪杀案发生在租界，百里司羽听闻赶到的时候教堂里早已没有什么人。

楮知忆并没有同他聊天的心思，目光自王权身上扫过落到百里司羽的身上问：“他是你的人？”

百里司羽一愣，随后坦然承认：“是。”

楮知忆又问：“一直是？”

百里司羽尚未回答，王权就着急忙慌地抢上前解释：“夫人，少帅找我只是问问今天教堂发生的事，我并没有出卖是师座，也没有出卖过伍哥。”

啪！

子弹打在粪桶盖上，木屑溅了他一脸，也止住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

楮知忆的枪口指着王权，目光却落在百里司羽的脸上：“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我来回答你。”

百里司羽望着她，笑容似遇寒霜，瞬间凝在脸上。半晌才压住心头的苦涩，低声问：“我只是想问问，百里司宸，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楮知忆冷声道，“他死了你能替他扛起五师，能继承他的遗愿驱尽侵略者么？”眼眶赫然血红，“百里司羽，到现在还你只是想为军为帅霸地一方，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无所有的人在拿自己的命去救一方百姓。你扪心自问，到底自己配不配被人称一声少帅。”

小伍目瞪口呆。虽然百里司羽翘走王权很过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五师隶属督军府，和百里司羽也是一家。少帅要找人问话，其实也不过分。楮知忆敢拿出这样的姿态责难少帅，不得不说，确实很有勇气。

百里司羽杵在原地，眼底惊涌起一片惊涛骇浪。

楮知忆一惯冷心冷情，虽然对查案极有兴趣，但她每查一个案子都有条件，且收资极重。以前他知道她极聪慧，而且因为过分冷静和理智让她散发着一种名为无情的魅力，让人忍不住靠近，想要知道她内里到底藏了一颗怎样剔透却冰冷的心。

可是现在，她却让他看到了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悲愤，不为自己，不为谁，而是为她足下这片土地，为那些她羽翼伸展不到的百姓。

她并非真的冷心绝情，找着问心无愧的理由做着为己筹谋的事情，她那冷极了无情极了的心里竟然还藏着一方为百姓的思虑。

这，像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