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诅咒之往事(1/2)
“那是谁发的?”我和萝卜几乎同时叫起来。
“我发的!”沉重而有力的声音从身后飞来。
“大爷,怎么会是你?”白菜说着,双手不停地搜索着身上的每一个口袋,看样子应该是在找手机。
“不用找了,你手机在我这。”只见面前的这位邋遢老者晃了晃拿着的手机,说邋遢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满头的白发因为常年不打理不清洁,已经由汗水和灰尘组合成的天然混凝土一簇一簇地粘合在一块,上边还挂着些稻草呀树叶什么的,光看着都让人都觉得头痒痒,除非把他头发全剃了,否则怕是不可能再分开了。满脸的褶子不仅深而且还藏污纳垢,泛黄而又无神的眼睛,干瘪粗糙的嘴唇,零零散散的几颗黄黑色牙齿,廋的皮包骨的躯干和四肢显得那件破洞百出的衣服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挂在一根杆子上,离他三米之外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霉臭味。
“为什么?”白菜几步走上前拿回手机,盯着老周问到。
“因为她。”周大爷颤巍巍的抬起右手向我指来,那干枯的手指顶着又脏又黑的指甲直直的对准我,仿佛是刚地狱里爬出来的残肢,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错了,还是错了,我等了四十年了,还是错了,造孽啊,造孽啊!”周大爷说完后突然不停的用头撞向一边的土墙,咚咚咚地土墙都颤抖了起来,萝卜和白菜眼明手快及时制止了他,把他拽到旁边的杂草里,一放手,他就失去了支撑似地跪坐在草里,随后突然又转了过来,朝我深深地磕了个头,弄的我们三一愣一愣的。
“白菜,你说是不是这老头几十年没见过女人了,突然又见到了,兴奋过度导致神经失常了呀?”
“别瞎说,周大爷昨晚和我聊天时还挺正常的呢。大爷,您这是咋回事呀,有事站起来慢慢说。”
磕完头后,周大爷盘腿坐好,还问白菜要了支烟抽,吐了几个烟圈后又望了望天空,也不去理会他们的话,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那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年轻气盛,从一名最底层的福利院清洁工努力爬到院长的宝座,欺诈贿赂色相无所不用其及。那个年代下面的人不好过啊,我一个月幸幸苦苦把屎把尿的照顾小孩子,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我啥都干,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就够吃个饭,连烟酒都没钱买。可是院长啥都不用做,偶尔来视察一下,一个月就有千把块的收入呢,我羡慕啊,我嫉妒啊,每次院长来视察,我都会躲在一边偷偷的看,晚上事情做完了,大家都睡了,我就学着院长的样去视察一番,过过干瘾也爽啊。学的次数越多,心里的就越不甘心,野心就越大。等我真正一步一步爬到上头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人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动物,那些可都是小孩子啊,可是却成为给我们带来财富的工具。人坏啊,人真的是坏啊,当人钻到钱眼里去后,已经没有底线了。”
周大爷的污浊的眼角湿润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直接用手掐灭了烟屁股,似乎是给自己的一种惩罚。
“有一次,院里新来了一批孩子,大概有十来个吧,是由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带来的,来的时候她手里抱着两个,身上背着一个,其他几个稍微会走路的她用绳子栓成一串跟在后面。女孩子说这些有的是她村子里父母双亡的孤儿,有的是她在路边捡的,求我们收留她们。当时齐刷刷的跪成一片,不停的磕头,我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就吩咐下面的人开门放她们进来了。晚上,当下面的人把那个最大的女孩子带来我屋里的时候,已经洗漱过了,很干净很清秀,很漂亮,我知道我的眼光不会看错的。女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任我打量,我现在都记得她那会吓得不停的颤抖样子。之前都是卖孩子给别人家做童养媳,我自己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看到了她,我终于知道我等待的是什么了。在用其他孩子的安危做威吓的情况下,她同意了。托她的福,她带来的孩子们是我们福利院唯一免遭厄运的孩子们。人在做天在看,终于,福利院的事情曝光了,那时她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我还记得那是个下着暴风雨的夜晚,雷电交加,我带着她和不多的现金连夜逃跑,怕走大路给人发现,我尽选偏僻的小路走,我们一会走泥巴小路,一会在茂密的林子里开辟新路,手上身上被树枝刮破了,鞋子陷在泥巴里拔不出来了,所有的一切都阻挡不了人求生的意志。白天我们躲在林子里休息,晚上我们继续赶路,整整躲躲藏藏跑了一星期,我们才找到这里。我们在这里安家后两个月,她就早产了,可是偏偏生来生去孩子出不来,痛的死去活来的她拽着我的衣服哀求我帮帮她,帮帮我们的孩子,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又是用剪刀剪又是用手轻轻把孩子往外拽,才把孩子给生下来,她看了孩子一眼后就面带微笑的去了。是个女娃,漂亮的女娃,长大了一定跟她娘一样漂亮。”
说到这,周大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很幸福。我不忍看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萝卜和白菜也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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