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人自当去（2/2）

“那你还不去请！？”赵舞阳直接喝道，颇是吓了赵方一跳，赵方连连应是，转身就欲出屋去寻找刘备，但一只脚刚跨出门的功夫，赵舞阳又改口道：“算了，方儿，你让你兄弟去找吧，我有些事情要给你交代。”

赵舞阳这一连串的行为弄得赵方如陷云雾，不得要领，但汉代孝的理念已经深刻烙印在所有人的意识中，他也只得遵守，应声之后，赵方立刻去门外，正看见他唯一一个弟弟赵渊在门口看热闹，直接向赵渊说了一番父亲的要求，赵渊听闻能和刘备说上话，那自然是欣然应允，等到赵方回到父亲卧室时，赵舞阳已经将简牍上的文字看得七七八八了。

等他完全看完，赵舞阳不由得感慨道：“好男子，有幽燕慷慨之气。”随后转首问赵方道：“方儿，不知道你对刘将军看法如何？”

赵方笑答道：“我的看法与大人相同，刘将军出身落拓，但为人恢弘有英雄气，可谓人杰。”

“是，方儿，你说得对。”赵舞阳颔首赞同，继续向长子问道：“那依你看来，刘将军所提的这些要求，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才是？”

赵舞阳这问题问得奇怪，刘备愿意分俘虏于赵舞阳，意思就是愿意分功于他，如此天大好事，难道父亲还不满足？他只能谨慎地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意见道：“大人，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吧，他们的要求，我们全都答应了便是，不知大人觉得哪里不妥？”

赵舞阳笑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比往日洒脱很多，他道：“方儿，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难道你以为，为父现在，还能在河阳待得下去吗？刘将军给得太多了，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回报他。”

这一番话是让赵方始料未及，他本以为这件事只是对父亲造成了很严重的精神打击，却不料父亲连仕途也要全盘放弃，赵方忙道：“大人，此番献城虽然不算光彩，但好歹也没有弄出祸事，您也知道刘将军并不是狭隘之人之人，您是否过虑了。”

“傻小子！”赵舞阳笑骂道：“你以为为父担心的是刘将军？我担心的是王使君！”

“王、王使君？”

见自己长子还是不开窍，赵舞阳忍不住叹气，好在自己给他未来的安排并不复杂，不然怎么敢把家族未来交予他手上，他只好继续解释道：“孩子，我主动献城投降之事，虽然未能成功，但是已经弄得人人皆知，是绝对没有办法隐瞒下去的，而此时王使君平阴大败，刘将军却能在平津大胜，你猜两人接下来会如何相处？”

这话说得是不能再露骨了，但赵方却感到不可置信：“大人，您的意思是大敌当前之下，王使君和刘将军会发生火并？”

“哪里还有什么大敌？”赵舞阳嗤笑道“方儿你多想想，刘将军既然敢班师回城，那董军定然是已经开始回师，董贼往南一退，此时的河内，哪里还有什么大敌？”

“何况我虽然还不够了解刘将军，但是王使君，我还能不了解？王使君少纵声色，刚愎自用，绝不是宽和之君，此次董贼大举进攻河内，如为父这般首鼠两端者多矣！只要贼军撤退，他定然会借此机会大举清算，我已经落人口实，再不自动隐退，就是主动等死了！”

赵方听罢甚觉有理，顿时大惊失色，主动问道：“那大人，我们是立刻去投奔家长吗？”

“说对了一半。”赵舞阳放下手中简牍，进而凝视着自己长子的眼睛

“是我，去投奔族长，而你，去投奔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