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仙谷9(2/2)
“好啦!”无情笑道,“不同这么客气。”
杜小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挠头,却见权延早已悄悄出去了。
重阳节那天,众人相约登高出游,也算是为无情送行。天仙峡地势虽险,但美景却是难得。沿着山路上去,山顶上有几处天然的大石,坐在石上,可以瞧见瀑布、观赏云海。荆拓和南溪两人一前一后的护着众人,顺利到达了山顶。
找了一处相对平坦地,众人歇坐下来。杜羽喘着粗气停不下来。
“爹,就说了你要少看书多运动!”杜小寒笑道。杜羽喘得没空理他。
见杜小寒教训起他爹来,众人一乐。权延笑道:“怎么你这话和爷训我时的口气一模一样?!”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还好爷没来,不然谷主又得挨训了。”荆拓接到。
“好小子,你现在敢调侃我了是不是?!”权延伸手拍了一下权延的肩。权延倒也不躲,笑着从食盒里拿出点心,南溪跟着来帮忙。
几样素食的点心倒也做的精致。栗子酥、绿豆饼、还有莲子枸杞羹和应景的菊糕都是老爷子一早让人备下的。无情拿了碗莲子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杜小寒瞧见杜羽眼神躲闪过绿豆饼,跟着拿起了栗子酥。
权延看着这山色,听着瀑布声,手撑在石头上,仰面感受风的到来。
“林笙,弹首曲子吧。”权延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天轻轻道。
无情拿调羹的手停住了,看权延的散发被风吹到脑后,露出了那张原本青春洋溢的面庞,现在却多了几分疲惫,透着苍白。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碗。杜小寒赶忙将琴递了过去。
“你想听什么?”无情问道,在腿上架好琴。
“就听《流水》吧。”权延说的随意,却让无情心脏漏了一拍,那是少年初见时寻风弹的曲子。
无情正了正神,拨弄起来。琴声渐渐响起,叮叮当当的听的众人皆为沉醉。
“古人弹琴娱己不娱人,那年是我错了。”一曲弹毕,无情叹道。却见权延眼角有泪珠滑过,就那么抬着头半晌也没有低下来。
“若是寻风听到你今日之音,他断不敢说当年那番话。”权延笑道,转头看向无情,两人皆笑了。
杜小寒随后也弹了几首曲子,南溪拿着玉笛和着。山水、亲友、美食和琴笛这本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突然有人拿着一把刀向众人砍来,南溪反应快,拿笛子一挡,金属和玉器的摩擦声“哧哧”作响,格外刺耳。杜小寒想弹琴助他,却见又一人拿着大刀向他劈来。荆拓情急拿着手臂为杜小寒挡了一刀。他未料想近日会遇到这种状况,并未带刀。好在手腕处的手环挡住了冰冷的大刀。权延拉着杜羽和无情往后躲,只是这山峡之上也只是能往刀口退一步,却往崖口近了一步。还未站稳,又见一人持着刀向杜小寒砍去,与那两人不同,这个蒙面人带着十足的目的——断魂琴,他想杀人,却想要琴。南溪一脚踢向那抵在玉笛上的刀,想去拉杜小寒,却被那人死命纠缠住。荆拓手上的刀还在拼命的抵挡压下的大刀。权延立马从地上捡起石子,招招打在那人的穴道上,封了那人内功。
从方才几招,权延大致能判断出这三个蒙面人的武功心法,虽然拿着北方武林惯用的大刀,但却不像是北方的做派。只是时间紧急,来不及细想,止住了大致几个穴位,让他的内功有所缓减。
那人一时麻住,冷“哼”一声,居然还能运功,轻蔑道:“力道也小了些!”
此时的杜小寒不再等待,弹起琴来,声声尖利,搅的树林摆动,人心涣散。
“小寒。”杜羽唤道。只见杜羽正耷拉着脑袋,用手扶住额头,十分痛苦。一旁的无情也倚靠在石壁上,站不住脚。
“爹。”杜小寒慌忙止了琴声。拿刀那人笑了,“原来学艺不精啊。”说着又拿刀砍来,荆拓才摆脱那人,又立马防住了这一刀,可人的武功许是厉害许多,这刀生生的砍在肉上,荆拓的胳膊渗出血来,脸上的刀疤也狰狞起来。
“气沉丹田,五股俱开,曲随心动,指随曲动。”权延一边用石子减缓三人内力,一边说道。
杜小寒立刻会意,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口诀,拨弄起琴弦来。这一次,拿着刀的三人皆抱头低叫,手里的刀也快拿不住了。南溪乘机踢落两人的刀,滑下山崖去了。荆拓忍着疼痛想要对付眼前这人时,只见那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种程度还不够呢。”说完抖落了一下刀片,向杜小寒刺去。
方才晕眩的无情第一时间跑向杜小寒,只是还未近身,眼前已有人挡住。权延直挺挺的接了那一刀,插在胸口上。荆拓发了疯般往那人拿刀的手上踢去,力道大的让那人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下悬崖。荆拓乘机夺下了刀,就要砍去,那人轻巧一躲,拉着被南溪制住的两人就要跑。一人被南溪拽住,南溪拿着玉笛就要去掀那人的面罩,不想武功最高的那人竟然一脚将同伴踢落山崖,蒙面只露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不可置信的消失在云层里。荆拓和南溪没有再追,回头来看权延的伤势,杜羽一边强撑着眼睛一边撕扯着布料止着血,慌忙地堵住那伤口。杜小寒颤抖的掏出万华丹,仿佛那就是治病救命的灵药,一股脑的往权延口中送。无情抱着权延哭出声来,泪珠子就一嗒一嗒的掉在权延脸上。
权延扯了一个笑容,对着杜小寒道:“不怪你。往后的练习都要你自己来了,记住,”权延紧紧握了握杜小寒的手,郑重道:
“不要有颓意,不要有退意。”
见杜小寒点了头,权延才松了手,摸寻着什么。无情赶忙将手递了过去,紧紧的握着。权延握着无情的手,放在胸膛上。轻声问道:
“林笙,欠寻风的我还了,那你欠我的呢?”
无情哭的更是厉害,手紧紧的握着权延的手,抽噎着道,“我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我没有。”最后一句更是喊出来的。
权延笑着闭了眼睛。一时间整个山峡恸哭声不断,荆拓南溪自不用说,杜小寒更是哭的愧疚,杜羽双手堵着伤口,只得在肩头擦了泪。无情更是心乱如麻,是啊,我欠你的……我欠你数十载的决绝……我欠你一个本该在失意落寞时互相安慰的朋友……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无情哭着低声道。
此时天仙谷里,老爷子正在收拾权延的寝室,却见床上那本记载着五股散的书里夹着一张纸,抽出来一看,心是久久不能平静。那是一封信,确切地说那是一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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