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收割者的仁慈（2/2）

撤回双手，女孩看到了一片刺眼的鲜红。

蕾温被黑暗所拥抱的那半边翅膀与尾巴彻底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只在不断溢出血液的伤口处留下了一个完美而平滑的断口。

好过分.......但是它反而在笑......

「曾经我在深渊中学到了一件事，那是一只像你一样的魅魔告诉我的：『折磨与拷问，这门艺术中最艰难的地方就在于如何才能不杀死对方，只懂得去单方面制造痛苦而不去动脑的家伙，终究只是不入流的下三滥』。」

「哼，不得不说你们黑暗之种在这方面别有天赋，这种轻伤根本不会杀死你，却又能制造出最上级的痛苦，特地生长出这样脆弱器官的魅魔，也许就是天生为我量身定做的食材也说不定。」

讪笑着，阴影将利爪融入黑暗，在存在着光芒的世界中无限延伸，最终停在了蕾温额头的晶石处。

生出最后一丝力量，蕾温艰难地把头微微侧了过去，唯独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被它拿走的。

「？」

轻皱眉头，阴影冷视起用身体挡住它的莉丝，毫无疑问，这只两脚羊在害怕着它，能够站起来已是十分难得，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家伙呢，明明自己怕的不得了，却能将微弱的希望交给他人，自己视死如归。

强大的个体会为一群没有价值的弱者而选择牺牲，这是它一向无法理解的。

「你的身体可不会像她那样用魔力与时间就能恢复，迟钝也要有个限度─────」

无奈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蝙蝠脑袋摇摇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可悲。

「啊呀，这得怪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以至于我对你们在这片无聊荒地难得见到的活物变得过于亲切了，你敢于抛弃一切来到这里，纵使有勇无谋，这点道理你一定也是懂的。」

杀死这两人跟捏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若不是那个人类灵魂下意识催促了他一下导致他现在十分不满，它早就麻利地离开这里了。

犹豫会错过事情，因为一时的拖延，这两只祭品已经被自己赋予了额外的价值，此刻再潦草地斩杀有些无趣，可也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放她们离开，这有违于信奉的美学，更破坏亲手创下的规矩。

「......」

小巧而聪慧的头脑下一瞬就得出了答案，嗯，得益于命运，这将成为一份还算能摆上台面的剧本。

正好，已经逐渐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了，看来在小憩的期间内，这里也发生了不少事。

「等等，你......您想放过她们吗？！」

沙骸急迫地喊了出来，他不能接受自己在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之后却仍让莉丝和蕾温活下来的结果，留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慌忙改变了口吻，以低贱的姿态向无所不能的黑暗做出了请求。

「我留你一命，可不是为了让你在我耳边发牢骚用的。」

略施小力，阴影让沙骸老实闭上了嘴，这个鲜活的灵魂能帮自己打发一段日子，借以人类的思考，也许它能在不专属于自己的时代中找到些新的乐趣。

......或许它还是变得比以前更为感性了，总是会考虑能否尽力挖掘出每个灵魂的价值，尽管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它是掌握暗影的主宰，不再是以前那只贪食无知的饕餮灾厄。

好好挣扎吧，蜉蝣们，这也是料理的一环。

阴影的嘴角扯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这放在蕾温眼中令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大概能猜到阴影的如意算盘了。

这些规格外的家伙们，无一例外地看清了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