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回:谒电视百感交集 找婿家一羞到底(2/2)
紧下来屋里来了一帮人,穿得很体面,还有几大人也对她不理不睬的。她气急败坏,只差没把袋子扔向那人高马大的东西。也知道这家不认识自己,可就是要给门牙姑爷下马威,给这家脸色。她都想骂街了,过得这么自在富足,门牙姑爷也不回门了;这家长准是粗鄙吝啬之辈,把儿媳拐带回家了,就不管风俗礼仪了,最可气的是亲家遭灾遇难了也不来慰问慰问。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她倒翘起了二郎腿,左顾右盼的。这堂厅明亮宽敞,粉刷得雪白,墙上还有松、虎、仙鹤之类的壁画,显然整饬没多久。
这家真有喜事,小儿满月,厨房里就是在赶制中午的酒席。正在早饭口上,见来了一位冒冒失失的女人,也是几位不太懂世情礼故的年青人,原以为她是赶这趟酒席的远房亲戚。可她张兜空袋子及傲谩的表情,让几位同样心高气傲的对她没有好印像了,于是把她晾在一边,自顾说笑了。她要冲撞了人,没准把她当乞丐打发出去呢!可看出她这趟来怕是要债的。真要把她轰走了,就是因为知道这家经济交往明朗有序,忍了一时之气,赶紧找主事的来认认,别让她丢人现眼了,大喜的日子。
听说这么早就来了客人,匆匆走来一端庄小媳妇,还端着一杯热茶,可在廊内就认出她不是娘家亲戚,可还是款款走了上来,说不定是这头的远房亲戚呢!今天就是她儿子的满月酒,刚进这家也仅一年,自有她不认识的远房亲戚。
哟,好不容易盼来了礼数了!六房的接过恭恭敬敬递上的茶,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知道也不能太过份了,毕竟还有所愿呢!于是道:“我是潘家六房的,初次登门,怕没问准,又小性儿,所以就显得躁气了点。我也是因为等得太久了,怕是有半个来钟头了,还没过早饭点吧?”
小媳妇听出话茬了,知道她还没吃早饭呢!就对她也没好印像了。原本这些是自个要问的,倒让她抢口作答了,不但看出她粗俗尖刻,还显出自己无知似的。于是她也没再搭理,匆匆走了,先打听清楚再说,莫招待了一位真没认准门的。
接着几位年纪偏大的妇人在廊口瞧了一眼她,就进去了。六房的瞥见了,都自报家门了,又没瞧见门牙和姑爷,于是管她们咋瞧呢!自个是上门做客的,菜端上了桌就随客入桌,要是门牙姑爷迟迟不出现,不但没礼金,吃后两嘴一抹,说不定要把这家当“黑风林”闹呢!不就一辆车吗?绑架的闺女都不让认娘了。
这家人在厨房都说不认识她,也排除了她是乞要和索账的。认为今个是喜纳之日,就是人家凭几颗编爆混酒席吃的(风俗,喜事贺喜,亦当宾客,对贺者来说,无非是喜要之心态)也不能赶呀!看她的架势说不定还要封不菲的红包呢!还有一样没排除,她是不是真没认准门呀?于是这家女主人,一位五十来岁的,走了上去,轻声细语地问她打哪里来的。
总算来了一位知天命、懂情礼的了!?六房的清楚不能老端起臭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闺女都落这家了,以后还得来往呢!于是和她攀谈了起来,没应几句,心里就烦了:哦!查身世呀!是不是要问偷过几条汉子呀?
这家女主人看出她变了脸,忙起身道:“你先在这坐着,我厨房忙,去叫人来陪你。”
六房的一冲而起,指着那背影,叫道:“叫你家小子来,懂不懂规矩?”
好哇!一坐就是一个来钟头,没见着一个人影,把潘家响当当的六房的当啥人了?她气愤难当,在厅里走来走去,之而抓住一半大小子一问,才知道这家把自己当成混酒席的了。这小子就是这家派来的,原是这样交代他说的:等客人来了后请你入席,这会儿尚早你是不是先去哪转悠转悠。还特别交代小子是小孩子自家之言,不受别人授意。哪知这小子一出廊口就被她抓住了衣衿,心慌意乱中把交代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来了。好哇!六房的简直真要掀桌倒柜了,被当成没皮没脸的人了!不就一辆车吗?把车推来换门牙回去!?
她会这样做吗?肯定不会,还没走出门呢!回想起那路人指的就是这单家独院呀!那人年纪很老了,不该捉弄人呀!并且自己说了姑爷和门牙的名字,这怎么会错呢?被问路人还带着笑意,六房的还以为她知道自己是这家亲家而献慕呢!遭冷遇后,她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门牙姑爷都不在家。
她就走了出去,又向路人打听这家的情况。从而知道这家在这一带可算是有身份的,其家长还在县上政府部门供职呢!她不但拂意一扫而光,还喜出望外,于是又走进这家了。在廊道里稳了稳情绪,就向厨房走去。她与像潘家各房有啥喜事一样,洗浄了手就帮起厨来,嘴里叨着闺女的瑕疵不足,叫这家多包涵。看她穿得挺洁净,干起活来也利索干净,这家也没有拒绝。可听她说闺女在这家做儿媳就不高兴了,因为这家虽有几儿子,但尚娶一儿媳呢!心想骗吃骗喝也不用绕这么大湾子吧!
可六房的一上心,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嘴一直没停过,从闺女小时候咋过继到六房,咋含辛茹苦拉扯大,过六房后如数家珍说着闺女的成长日记;又说为闺女的婚事咋让六房遭了大难,现在六房日子过得咋艰难,甚至向他们打听县上那小洋楼的主人到底是谁及轩子在台湾的事,最后问到实质的了:“我闺女哪去了?”
这家终于烦了,眼见忍无可忍的年青人连骗带轰把她支出了门外,而没有半句阻拦之辞。
六房的何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难不成要把这家掀翻不成?可也不能示弱,最好的办法是撒泼放赖、大哭大闹?她没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看戏的,也幸庆没有人看见被轰出来的窘态。她不是拿不出潘家六房的看家本领,而是认为要找回面子还得先看见门牙,就是借抽闺女也要让这家狗仗人势的出出丑,霸占了闺女还敢轰亲家呀!不管当多大的官也拗不过人情世故,拗不过天理!当今社会苦是苦点,但也有讲理的地方。
这家见闹事的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热忱接待陆续而来的高朋至亲。就席的时候,又发现那女人出现了,却没有赶她,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只求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就为才发生的事老觉得心里有疙瘩似的,只要她不闹腾,她临走时准封一厚重红包,算是赠笑赠席买吉利。六房的咋又坐在席上了?她打听实了门牙姑爷真住这家,并且不是从一人口中打听实的,问不出他俩现在何处,于是又踅回屋里来了。眼见着客人来了,她准定不闹腾了,自己还丢不起这人呢!知道被轰出过的更不受待见了,于是缩在一偏房里歪了一阵。她知道悄无声息返回山里最可行,可她不把自个当这家的坐上宾吗?别说是情份上锁定了这深宅高院的;可不,没门牙哪能高攀得上呀!要是下趟来怎好解释这场尴尬的误会呀!况且亲家还做着喜事呢!她已经把袋子揣起来了,思考过要不要写礼金呢?后来还是决定等见着门牙姑爷再说,说不定他们有能让自己省心的主张呢!做出这样彪悍的决定,也是因为囊中羞涩。
听见外面叫入席了,她忙耷头耷脑地走出来,可仍没见着门牙姑爷。在拢上来的客人招呼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入席了。今晨露未晞来的,还没进粒米呢!先吃完了再说,心想就这家把自个当混饭的还打算安排入席呢!况且是这家的至上亲家。
下桌后,六房的就随着客人端上了茶,品起了果品、点心。她也是身不由己,被热忱的客人招呼的,也知道在这场面中啥也不说为上策,就是扎这家的眼了,就是门牙姑爷出远门了,只要等客人走后一解释就可以冰释前嫌了。她这么沉得住气,就是知道此“肘”可傍,从客人的交谈中知道这家主人——那位正忙乎、微胖、光额的男人在县上某部门当副局长,并且来了几位在县上各部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难怪他们对自己这位穿着朴素的殷勤有加呀!这叫站得高纳得广,也是冠冕堂皇做假人情……她心里可不怯场!要不是一群人打官腔、咬文嚼字早跟他们搭上了,说不定潘家许多悬而未决的事能让他们帮上忙呢!她只恨自己穿得太寒酸了,更有白华之怨,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是没穿啥也能在这群肥头圆肚里玩得转呀!说不定那些闹心的潘家老事早破译后得利了。
正在这时,这家主人走了过来,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指了指门外。六房的不但会意,而且默契地跟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出他脸色难看了,一手接过他递上的红包,不禁赔着笑脸叫了一声:“亲家。”
他直摇晃大脑袋,对她狠一摆手,头一扎进屋里了。这家一直盯着入席后的她,她下了桌时还觉得十分满意。可她还不走,喝茶品果,发现她对着高朋贵友频频以目了,于是他用红包要打发她走。那一声“亲家”叫得他怒发冲冠,认为她临出门还装模做样,要不是有失身份,早踹出脚了。
六房的在他走进屋里后就拆开了红包,抽出五块钱来,不禁欣喜于色。难怪昨晚梦见山洪漫家呀!真发大财了。可转瞬就不屑了,因为想到这是门牙的意思还是姑爷的主意抑或是这家的赠礼?如果综合这三方面的意思,对她来说就是打发叫子。可她舍不得丢了这五块钱,连那撕碎、扔地上的封包都揣起来了,省得门牙看见。就门牙迟迟不出现她还有深深地疑问,还是倾向于她不是故意躲着,除非她进这家后成为端午前后腌的“蛋”——变心了。于是她又在外面向路人打听门牙姑爷的所在。而这次得到的答付是不知道,且路人还表现出唯恐避之不及的意思。她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门牙夫家了。可是这里只有单家独院,要走进另一家找一位笃实可靠的人促膝交谈,打听到实情得绕多远路哇!于是她只有徘徊在这家周遭,待这家客人、特别是大脑袋都走了后,又进了这家,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推搡了起来。她机灵躲闪,凭着黏性子,从中周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知道门牙真不是在这家做儿媳。可受不了他们的侮辱,她出门后,还得找旁人解释清楚,都把潘家响当当的六房的叫骗子了。她望着对面半里开外的几栋房子,正要走去。忽然这家侧后传来了吵闹声,以为这家后面还有家室,就循向声音的发源地。这家侧后有两间低矮的房子,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打闹声。六房的认为就是费尽口舌让这样贫困之家认同了自己所受的屈辱也无济于事,因为寒门撼高宅也自不量力,况且为一旁人呢!他们不但不会尽心尽力,说不定狗仗人势把自己轰出来呢!她一边疾步走开,一边觉得那女人凄厉的哭叫声好熟,不禁叫道:“那是不是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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