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初衷是出头露脸 结果乃感恩戴德(2/2)
戏看完了,外人也散了。各房的回过头来看见大房的和老六站在身后。原来大房的就是去找老六了,好不容易把他劝来就是要对薄公堂的。老六才看着戏末,现扭头就走。李无香的手腕还没出袖那女的就溃败而归了,她们笑她是自不量力。眼见着李无香怏怏不乐地进了屋,她们也懒得揆度,都围上了大房的,把才精彩折子戏的每个细节讲给她听。最后二房的笑道:“你们看黄老先生夹裆飞步的样子,他准是把持不住了!哈哈哈……”
各房的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可看见踅回来的老六瞪来双眼,知道他不禁黵、真离不开风骚了。薅草得除根!于是她们凑着头商量,当务之急是给他说房媳妇,以把他的心安定下来。
正在把那女的赶回老巢后,各房的以为天下安澜了。可没过几天,那女的又潜回来了。为啥说潜回?因为她啥时返回潘家的谁也说不清楚,有人认为她当天(她溃败而去的当天)就踅进六房了,但大家都看见她是四天以后。这次都看出她乞求宽侑、希冀怜悯的眼神了,可看着她快要临盆的大肚子,谁忍心持杖把她赶出去?她就是来乞怜的,特别是对老六抛出的情形更像。可大房的说:“你们小看了她,她这是上演骨肉计。你们瞧着等她熬过这段,在潘家扎下了根,她的尾巴在潘家翘起来的那一天你们就知道她是啥东西了。”
于是她们狠下心来,给老六找媳妇,也是为试探他对那女的态度,同时更试探李无香。把这话传出去时,老六的反应是狐疑,而李无香仍是不动声色。发现那女的偷嘴后,就加快了给他找媳妇的步伐。给他找的媳妇再也不领来潘家给他相了,而是带他出去相。老六憋着一股怨气似的,一被叫去相亲,立马栽头跺脚地跟上去了。
当老六和女的觌面时,各房的看出他的兴致不高。难道他让那妖精缠疲倦了?难不成他离开潘家大本营就钳手钳脚?由此想到他去趟县上受伤的事,难不成另有隐情?这准定是,要不不会被那妖精掳获了?真是一个样——贱东西!
于是把女的领潘家来,各房的都觉得她比正瞅着这里的妖精好看多了。于是赞不绝口,说奶子是奶子、腚是腚的。带来的女的从没听人这样夸的,也许听闻过潘家前阵子闹腾之事,反正对老六匆匆瞧上一眼就说要走。好在老六缠上去了。各房的今才知道老六真是情场老手,眼见着他是怎样讨人欢心的,嘴里蹦出的都是新鲜词儿;更大感惊奇的是他既然把原本警惕有加的女的给逗乐了,笑的珠圆玉润的。再以眼光睇向大门口那,果然那妖精急赤白眼要发作、掀场了。就是要惹她上场,别的不说,有戏看就是好的。于是围上了老六和那闺女,问道:“怎样?是否成了?成了就跟婶说一声,紧凑着把事给办了,计划明年添一带把势的。”
老六栽头不已,表现的干脆、不托泥带水。女的脸飞红如霞,瞅了一眼老六,又瞧向门庭边的她。五房的道:“看好了就点个头,别小家子气,这是正统正事。”她眉向门那一挑,又道:“我家老七都要当爹了。给老六找着一帮耍姿作态的,总托呀托的,要不我家贵人早就应懒爹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老六总给你栓着不成?我婶都发话了,你今个要扭扭捏捏的,明个他就相下一位了,后面一溜候着呢!”
女的打消顾虑后,嗯地应了一声,忙掩色要走,却被老六抓住了手。门那女的躜上来,气冲冲先就给老六一嘴巴子,叫道:“潘贵忠,你这畜生!这段日子以来,你不知作践了多少闺女。有些受你欺负的上门来,劝我别上潘家了。今个没见着,我还以为她们的嘴痒拍邪呢?你本就是这样的玩艺。我能不来?肚子里有了,就是火坑也要往里跳呀!”她扑在老六身上放声大哭,直捶打他。而他默默地承受着。
各房的甚至看出老六要安抚她了,知道他俩日久生情了,知道他这场戏也是做给又爱又恨的她看的。
四房的不赶趟,一回来忙追着那掩面捂嘴而去的闺女,挽留道:“别走哇!老六看不上还有老七呀!总不会让你白来一趟的。”
那闺女抛来一块鹅卵石,大骂畜生!随之,哭哭啼啼走了。
“臭谁呢?”四房的愀然作色,转而向各房的走去,道:“那女的咋了?不是都说好了吗?咋我走一会儿就变卦掉脸了?”各房的不欢而散了。
她又走向老六,叫道:“你到底啥想法?别恋着这女的身子那女的模样!你看我们多忙呀……”说着说着,眼见她举着手要扇上来了,四房的回头没抓着一位奥援的,情急之中,不禁叫了一句:“表妹。”
她遽变颜,甜甜地叫了一声:“表姐。”
以后她俩不但成为俩妯娌、还成为一对上火斗嘴冤家了。在她俩互唤“表姐妹”的场合中,能悟透她俩在几十年里乐此不疲争斗的原因吧?
在潘家不太短的时间里,没博得各房的同情,还招至她们的反感,更没撩动她们和李无香的矛盾,要是让潘家人鄙弃、群而攻之的话,她知道以后要在潘家生活就举步维艰了。于是她把老六拽到李无香面前要摊牌了,道:“我和他情投意合,眼见我这个月底就要生了,请婶准了我六房里的喜事。”
虽然她都要为潘家添丁加口了,为何李无香还放任各房的为难、挞伐她?就看出她践踏潘家的规矩,以下犯上,挑战潘家至高权威尊严,要她自食恶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她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在潘家胡作非为了,做本本份份的潘家六房的。直到涟洏直泪的她和老六都跪下了,李无香淡淡道:“你们搬进前面那油漆过的空房里去吧。”
于是她正式成为潘家六房的。而后她怎么不翘盼诹吉成婚呢?
六房的儿子出生后,潘家给置办的满月酒特别隆重,李无香忙前忙后,迎来送往,显得异常亲热,并且厚重地回礼了她娘家人。六房的知道这是李无香、潘家对自己进潘家补办的酒席。她更没想到的是李无香早就给六房置办了一房满满当当的妆奁,就借满月酒这一天搬进六房。过后,颇具心计的去访问了打家俱的师傅,得到确切的回答证实了是给潘家六房置办的,而不是眼见着七房溜边了而转置到六房来的。就这批家俱从选料、成器、且漆好费时快一年看来,她觉得李无香至始至终都洞察自己和老六的事。想想也是,在这场针对李无香的较量中,她除了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外,并没有给各房的支嘴,她却攥着籰子上的线一样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并且能笑到最后。六房的对她有一份感激外,更平添了对她的一份畏惧,想好再也不在潘家挑战权威了,还是按捺下来好好做她掌管下的潘家六房的吧!如果有朝一日再起异心贰端,别让她捣成粉齑。
也确实如此,儿子一满月,她就老老实实扛起锄头跟各房的在太阳底下、下地干重活了。以后,她就跟在各房的腚后亦步亦趋,俨然成为李无香驱驰喝斥下的唯唯诺诺的潘家六房的。直到二三年后,以至于怂恿小月偷了一碗油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想必是对李无香的慑服、纫佩和她于六房成房的感激是深入骨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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