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关起门来要鞫审 推上台去挨批斗(2/2)
六房的到底没弄明白她的态度,忍气吞声过日子。实际上她说六房的是潘家的破鞋,可我不说出去谁知道哇?所以一闹钟搭一双鞋把她的口堵住了。
没几天,四房里的各房之东西悄然多了起来,都是她以前在各房里见过的,找来找去唯独没有大房里的东西。看来潘家的破鞋要水落石出啰!可她正如六房夫妻所料,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嫌各房送的东西太少、廉价、粗俗、不实用等诸多毛病,还是见天组织开会,有时一天还不止一次。有女人就是没心眼,见开会时她还冲着自己,就捅开说她收授了自房里的贿赂了,结果就打了起来。可五房的毕竟是有背景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向儿子告发道:“潘组长,四房的在潘家抓不出破鞋,还讹各房东西。”
豆子睁圆了眼,“啥东西?”
“她讹了我一块咔叽,讹了二房的五块钱,三房的一对招财猫……一緉袜,一面钟……”
豆子不住点头,道:“知道了,这事准得查下去,这可是一个好口子。”
她以为借潘组长的凛凛威风把四房的给震慑住了,没想到她还是见天召各房的开会,并且她嗓子扯得更重了,唾沫喷得更多了。哪知豆子看好这条财路,以上面的名义把她收各房的贿赂全没收了,又勒令她在潘家开会,谁也不能缺席、包括李无香。四房的谄媚道:“我知道,一直开到有收头。”
豆子凛然冲道:“抓破鞋!”
一连几天,四房的都没发现房里有东西。这天,一大早,她把潘家大门给关阖了,把各房的叫出来后,道:“今个开会,还是抓破鞋……”转而对五房的道:“散会后借你的镜子用用。”连她主会的也厌烦了,在和她们干耗的过程中,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可明着要了,为什么先抓五房的?不是她捅开得嘛!又是帮她儿子敛聚。按豆子的话说是打开革命的局面,希望她起带头、示范作用。
可五房的叫道:“不给,我那布还没要回来呢!豆子真要把我抓去当破鞋,我就在批斗会上把他塞进去,看他知不知羞耻。”
她和四房的干了一仗,结果李无香和稀泥而拿出一面镜子劝了架。
豆子接过水银斑斑、污垢兮兮的镜子,“怦”地一声,摔在地上,嘶叫道:“开会!”
四房的毫无办法,因为各房的联合起来了;虽然自己的背景大了去,可眼前被她们撸一顿也受不了哇!可豆子见天伸手要。真是苦不堪言,把压箱底的几块钱交了出来,道:“潘组长,各房真拿不出来了!再要,还不如杀了我。”
豆子揣着钱,脸上仍冷峻,却道:“你在潘家的工作是有进展的,对敬爱的谁谁是拥护的,好好干,争取干出更大的成绩,我去上面给你报功。”他敲榨勒索,还打出上面的名义,看来他的欲望才难填呢!
四房的费了这么大的劲,还赔得这么惨,把气都泼在了大房的头上,就是她不通脾,把李无香捅下来潘家早就太平了。
“啥,我是潘家的破鞋?”大房的面不改色,道:“你可查实了?”
四房的叫道:“咋没查实?你儿子茅根就是证据。”
大房的脸上微微笑了,道:“查实了就好,今个我们就去公社说明白。”
四房的觉得奇怪了,谁有破鞋自个往上面捅的?本人还没有向潘组长揭发呢?
大房的道:“你不知道吧!刘主任是我娘家的侄女婿,按辈份他还得叫我一声姑呢!那天他带人来潘家闹腾,你看见他们进了大房吗?”
“啥,阉刀刘?”四房的傻眼了。
大房的推搡着她,道:“去呀!我倒要查查你四房到底有多脏?我咋看狗子不像老四……”
四房的忙挣脱她的手,灰溜溜地走了。
这几天各房的反而找四房的开会,不是研究抓破鞋,而是研究潘家古往今来永远没有破鞋,二房的说大哥是公社革委会的,三房的说二叔在县上,五房的说豆子可是亲儿子。六房的没啥背景,可一边开会一边削筅巴,削着自己的指头也不知道。四房的看着她鲜血浸染的灯芯绒,脸上不棱登的,头伸到桌子底下了。她想来思去,可真为难了!连豆子都没说李无香什么,自己更不敢摸她的屁股脏不脏了。还是向潘组长交代一声蒇事吧,上头又不发薪水。
豆子叫道:“没有!你不说潘家一抓一大把吗?”
四房的道:“是我没查严实……总得实是求是吧?”
“你不说六房的是吗?”
“是呀!”她胁肩媚笑,道:“可我调查过,没有的事。”
他就想在潘家有所做为好在上面邀功呢!紧问道:“咋查的?”
她未经思索道:“我试过。”
他黑起了脸,道:“咋试的?”
是呀,俩女的都是鞋,谁套得过谁呀?她欲说让房里的试过,忙刹住了口,这不是自寻苦恼吗?
“李丕莲!”豆子指名道姓,又道:“你可不能给我蒙事呀!这革命任务是闹着玩的吗?这点事都干不过来,还指望你为革命流血牺牲?”
她才知道这差事有多倒霉,空着肚子耗着一身松驰的肉瞎忙乎,腿都浮肿了。丧声丧气道:“潘组长,她们真不是破鞋,洗个裤头还遮人眼目呢!”
一听这话他就火了!谁不知道潘家女人洗刷不说招摇过市,别忘了他可是潘家出身!震道:“想死了!”
她应声而抖,喃喃道:“真的,不骗你……”
豆子指着她的鼻子,道:“明个抓不出破鞋,我就拿你开膛破肚了。”
她眼都散光了。当初死缠着他要抓潘家的工作也是为先声夺人、压住六房的那冤家。现在失去了女人们的庇护,真被抓去了她们准拍手叫好呢!一回头他已走远了,她忙追上去,道:“潘组长,有了……”她追上又张口结舌了。
豆子叫道:“我看就你了,我现在就去叫刘主任带人把你抓去。”
第二天黄昏,有人向豆子反映后房里的糜烂不堪,前后左右瞧了瞧,又凑近去。
豆子道:“老当家的啥性头呀?”
“他不见天吃药吗?你以为是治瘫吗?补根的。”
他像烫着嘴巴一样咂巴着,不禁道:“你听谁说的?”
“小月。”
“一个疯子的话能信吗?”
“这不是没疯时说的吗?”
“这还有历史年头了!”他以为这能整出风头,道:“你查出点啥没有?”
此人忙向后院跑去,不久,手中多了一包东西出来。豆子接过来一看是一包药渣,在此人凑近耳语一通后,大步溜星走出了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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