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母陷囹圄还好心 儿患痼疾先减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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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德子总是逗抱着金蛋。小月看着心里纷扰，多想明子能逗逗、抱抱、亲亲金蛋，想像不出那样的盖然性有多大，想像不出那样的画面有多美满和顺，可事实是许久见不着他的踪迹了，不知道他去县上摆摊了还是拾掇金镏子银锭子去了。

这天，在房里喂孩子。豆子撞进来，闹腾起来。

她叫道“你这痞子！”

可他笑着在房里兜圈，她抱着人追撵不上，更是不忍责罚他。

又坐在床头，叫道：“我准告诉你娘。”

“我不怕！”他揸着手，伸来缩去。

不管她怎样瞪眼噘嘴，对他来说已不是恫吓，甚至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不久，又依在她的膝上。上。小月看着他脸有多稚嫩，笑有多灿烂，仿佛眼前的他就是几年后的金蛋，就没有拨开他了。

这天，也是辰初时分。小月洗漱完，回房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急得到处找，可没见着小枝，就以为她抱着出去晒阳纳气了。不久，看见明子抱着金蛋走进了房里，不由绽开了笑脸。

明子把他递上来，道：“我上工看见他不知咋了在后屋沟里，就抱来了。”

小月脸色骤变，心情骤晦，没伸手接人，道：“你抱个亲生儿子也要编个谎吗？”

他没吭声了，亦没正眼看她，把金蛋放床上。小月没发现他对儿子有亲近之举（跟以往见着口讷举板、律行公务一样的他无异），可还是要求他多呆会儿，因为这是他们白天第一次在九房面对面。以郑重提醒后，道：“德子还来了好几回了呢！”见他快步走出了房，如逃是非肮脏之地；泪就潸然而下。

豆子放学回来，直冲进了九房。

小月推开他，道：“你这痞子，口渴了喝茶。”

他拍打着她，叫道：“你儿子死了。”

“你咋不说好，金蛋不在床上吗？”

他转看床上，果见金蛋在床上拢腿吮指的，道：“我不丢沟里吗？咋还没死？”

小月怒不可遏，翻过了他的屁股重重地扇了几掌。他放泼，赖地上哭了起来。小月看着床上怡然自乐的儿子，泪就不断涌出来，扪心自问他真不要我娘俩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这天，小月终于把豆子以前给自己撑伞、那震撼人心的感动给抹煞殆尽了。因为看见他把囡囡抵在墙旮拳脚相向，而她蹲在地上护着头号哭。她忙跑上去扯他问因，为何赫然而怒，不顾丝情毫意，放恣行凶？

他仍手脚并动，叫道：“她是潘家丫头，不叫我少爷，还要我叫她姑姑，你说我该打不该打？”他见李无香上来，忙迎上去，加舌撰言又别于前，元凶大憝皆由嘴出。

李无香欣然一笑，道：“是吗？那她为啥号丧呀？”

“我掌她嘴了，这没规没矩的下人不管可不行呀！”

李无香笑了起来，惯纵如常，对他的行为大加赞赏，“这么小就知道为婶婆操心了，长大了让你管理潘家。”

小月见他霸道狡辨，好像看见他长大了，知道李无香一开口，说什么亦是多余赘物，把囡囡扶起来，拥在胸前。

豆子向李无香要她做丫鬟，说带去念书特威风。

李无香问：“私熟里有人带吗？”

“没有，谁带得起呀！只有潘少爷我敢摆这阔。”

李无香连叫了几声好，慨然相许，和他击掌盟誓。他欢蹦乱跳，对囡囡呵喝几声，又上步拽扯。小月以为李无香逗稚子取乐，可见囡囡害怕之极而眼巴巴地回望，知道事态紧迫，忙拽她过来，向李无香频求，希望把她留在身边，以随时随地庇护于她，让她在潘家有一片蓝天碧甸，平安成长。

李无香答应给她再找一个，反而做她的割舍工作，说难得他俩相契，就当她是他的书童，进私塾同桌共凳，也能学一星半点，以慧盖昧，补裨不足，长大了有别于悍妒之辈；再者老五早晚陪护他上学，各房眼红衔怨，让她顶替，岂不腾出劳力弥补隔阂？希望她体谅潘家管事的，冗杂难以一时周全顺遂！

小月见流泪的她被扯去，还要据理力争，以才之见，说出对她的担心，怕受他的欺负，他下手不知轻重。

李无香还装颟顸，搪塞道：“不会吧！她可大多了。准不定他们闹着玩呢？”

小月火气直往上蹿，道：“哭能闹着玩？你不知道一个人无亲无靠来潘家……”

李无香勃然而怒，截口道：“来潘家咋了？她呆的地方能跟潘家比？我是让她来潘家享福来了。你不是一个例子，不在安乐窝里，在这枪烟四起的年代里能过舒坦日子？才多会儿，又学会顶撞了……”

小月干涩一笑，把话噎咽了，退却了几步，接着豫色和婉地道了声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