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戗专橫翁叟发声 循本善稚童撑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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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偷油后,小月仍然生活在恓惶不安的情堵中,这不仅仅担心李无香的发现,更怕老当家的那一双灼灼发亮而在身上搜索什么的眼睛,还有他透着霞光的紫赯脸膛上那种痴呆似的笑同样让她心悚不已。久而久之,他的这种形情吞噬着她的梦境,像鬼怪一样摄取她的魂魄,几度在恐惧中被惊醒。这真是如恶梦般旳生活。为此,都不敢单独进入后房,每天必定与小枝同宿同起。
在潘家过度的紧张,让小月身心疲惫、寝食不安,更对六房的及其它女人表现出过分亲热的举动。女人们也对蜡黄头发、高挑削瘦的身材、还有较好容貌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的小月愈加喜欢了,同样亲昵地唤在口上。一个弱小、不深谙潘家的小月才逐渐从阴影里走出来,每天缠着潘家人问梅林的梅子红了吗?
小月这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洗一堆衣服。小枝跟李无香上完香回来后就抢着洗衣服,使小月涮完马桶后倒无事可做了。李无香见她妥帖舒服的神态,就勒令她端水进去给老当的的洗漱。这事对小月来说是心里的红线、雷区,因此磨磨蹭赠的,又催小枝。
李无香对她斥骂不休,容不得她怠慢一秒。小月嘟着嘴走向后房,想着他诸种不端,怯得双脚酥软,手上一盆水直晃荡,脚步迈得更慢了。
“哦!小月来了,快端来呀!”老当家的招着手,脸膛上的笑更灿烂了。老当家的只穿了条大裤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别看他已过甲之人,由于养在深宅之中、不驻风霜、养料又到位,除了鬓上有少许白发外,绝瞧不出他的老态,这里显露出雄壮,那里勾勒出伟岸,真可谓老当益壮、正当年呢!
“来呀!”老当家的拍着床板叫道。小月木然地、大步迈上去,水直泼在脸上,把盆放在床前的方椅上,转身要逃。老当家的扯住了她的一只臂膀,另一只手掏出一只月饼往她兜里塞,道:“还愣着,给我拧拧毛巾。”
小月像木偶一样被老当家的支使着,叫擦脸她就擦脸,叫抹身她就抹身??????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直到“嘭”地一声,盆掉在地上,她才陡然惊觉,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一瞬间,李无香循着声音,嚷嚷着从外面奔来,老当家的才极不情愿地拉上被单盖住身体。而小月一时没了依附,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李无香一进来,叫道:“水都流到床底下去了,水帘洞呀!这是咋了?”
老当家的拍着床板,先声责斥:“你说咋了?指派这样一位毛手毛脚的服侍能不出岔子吗?都这么久了,你连个丫头都没调教好,你还能干个啥?整天听你嚆嗓子,一刻也不让清静,不过是个假把势,你这样怎服众治家?”
李无香哑口无言,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指责?在老当家的催促收拾场面时才如梦方醒,拽起床边的小月,另一只手就掴了她一下,骂道:“就打你这样的贱坯子!一盆水都端不过来,潘家养不起你这样的白食客,你吃多少我就要榨出你多少力,养头牲口还讲究不喂还唤呢!”她抓住小月的领口一拨动后,小月又重重地栽在了地上,顺手拾起床脚边水中的月饼揣起来。外面闻声,匆匆赶来的小枝,还没进房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见小月受罪,手足无措,只能以泪洗面了。
小月自个、独立地站起来了,怒目而视。李无香迅速地伸出了手,到底只在她头上戳了一指,叫道:“你瞪,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尿泡踩。”
老当家的又发话:“哭嚷个啥?外面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呢?这成何体统?还不给扫扫。”“你听见了吗?”李无香转身去拎小枝的耳朵,骂道:“还嫌不够乱,还哭!看我不拧死你,贱坯子,没怎么着就丧脸泄泪。”
六房的从畴里干完活儿回来,老远就听见潘家吵吵闹闹的,不敢往回走,却又不得往回走,在门口听见李无香在骂,老当家的在嚷,还有人在哭;她就大惊失色了,心想:准是谁把那碗油的事给供出来了?再探听片刻,越来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暗忖:各房的心力不齐,或隔岸观火,或幸灾东祸,甚至是落井下石。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自个先认个错,要骂要罚、要杀要剐就由李无香。由此,一莽撞,跑进了屋,进门就哭喊道:“婶呀!我也是犯糊涂了,再也不做这蠢事了,我知道错了。马有失蹄时,虎有打盹日,你怎不能不让人有犯浑的时候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上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更何况每日拉撒的。”
嘿!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房里人一时都懵了。李无香双眼瞵着她,叫道:“你又搅和啥?凑热闹,耍把戏呀?”六房的愣怔一下,转而觉得偷油的当事人、见证人都在呀!又嚎道:“婶呀!你原谅我这次吧!菩萨昨晩对我都说了:改过了就是好人。我也只犯一个小错,没犯罪呀!济济一大家子,眼对眼、鼻冲鼻的,你要树威治家的,那你咋罚我都行。”
听着听着,李无香觉得蹊跷,倒不露声色了,待她住了口,平静道:“你犯了啥错自个交代吧!看各房的饶不饶的?我知根知底,掌事的总脱不了干系,让各房的骂我好了。”六房的丈二和尚似的,反问:“啥知根知底的,不就是油吗?”李无香乍然道:“啥油?”
“茶油哇!”六房的更加糊涂了。她见小月一副倔犟样子,心想:难道没告发自己?
李无香如刀一样犀利的双眼时终没离开过六房的脸,见她有疑惑之色,紧着道:“你说清楚。”六房的觉察出不是那么一回事,赔笑道:“婶,你知道、小月、吧?没我啥事。”她这才看见床底下一个盆、一滩水,知道闯祸了,忙挡着走向小月的李无香,喃喃地叫婶。李无香推开六房的,拎起坐在方椅上的小月,冲道:“你是不是偷油了?”
六房的噬脐莫及,首先在意的是自保,不停道:“婶,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六房的,你别多嘴,我要她自个说出来。”李无香双手反剪,身挺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瞥了老当家的一眼,道:“这是一毫一厘早明了的。”
六房的呆若木鸡,一双眼紧紧盯着小月。事已至此,小月望向李无香,低声道:“我前几天是舀了一碗油。”“老当家的,听见了吗?”李无香转过身来,叫道:“一碗油哇!”她本想搬出他这块“老招牌”对小月、各房的、甚至对整个潘家来一个大手笔的修理,以提醒或恐固自个在潘家的威信、地位,可老当家的安静地睡着了一样。李无香瞪了他一眼,继续审问小月:“你偷这么多油干嘛?”
六房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又缠上去,道:“婶,你听我说。”这时,李无香岂容她插喙,上手就对她一推。六房的撞在床架上,还赔笑叫:“婶。”她见小月神色浮游,忙打住了口,转而对小月道:“你可要说实话,跟各房的没啥关系吧?”
小月就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腿伤了,舀油敷了敷。”“你哪伤了?”
小月把裤筒提起来,果然她的膝盖旁有一手掌大的伤疤,已经溃烂的要冒脓了。李无香喝道:“这么小的一块疤用得了一碗油?把你炖了也用不了哇!剩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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