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雪茫茫（2/2）

雪逐渐停了，天却还没亮，冬天亮的本来就晚，但是在大杂院里，却已经很是忙碌了，大家都准备着上班上学。明怀浑身伤痕累累，被警察送回院里，大家很是好奇，见明怀神情恍惚，便去询问警察。警察只是大概说了下情况，大家便将明怀接过去。警察见明怀已经到家，又有人照顾，说是要回所里去商量如何救人的事情去了，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好心的大爷大婶还想将明怀让到屋中的火炉边喝口热粥，明怀也没有反应只是一个人回了大杂院深处的小院里，将房门一关，倒在床上，这一觉就是一上午。

等明怀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浑身酸痛，想起夜里的鏖战，很快爬起来，衣服也没有换，便又跑了出去，直跑到五刹海冰场。当来到冰场时，看着满是滑冰者的冰场，明怀彻底愣住了，他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闯进冰场中，甚至不惜冲撞到其他人，与别人发生冲突，疯了似的找寻夜里陈老爷子落水的痕迹，却完全找不到了，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他也真想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但南岸的火神庙，远处的钟鼓楼都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明怀就这样一直找，从中午找到晚上，在别人不屑的目光下，走遍了冰场的每个角落，才走回岸上，蹲在一处角落里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发呆地望着五刹海。

夜色中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小院里，看到一抹白皙身影盘卧在房门前，他低头看去，正是那只白狐。那只白狐听到明怀回来了，站起身来，似乎是等了好久一般。它稍稍抖擞了一下，几步便窜到近前，白狐眼睛闪动，见到明怀甚是高兴，眼中却是格外怜惜之情，明怀则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竟抱着白狐大哭了起来，白狐的脑袋轻轻摩挲着明怀的面颊，似是安慰。

明怀一直和白狐说着话，不管眼前的这只白狐是否能够听懂，他都将五刹海上的事情始末对白狐说得清楚，诉说着陈老爷子的真诚，也诉说着自己的无用，他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恍惚中似有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让明怀很是舒服，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还有那让他魂牵梦绕的阁楼之中的声音：“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明怀一觉醒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不在颓废。他坚信玉面头陀陈老爷子还活着，只是被封于冰面之下了，只要找到其他玄门中人，共同将那条河虺制服，便能找寻到他。他没有看到那只白狐，却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那包扎的手法格外细致，他轻轻地抚摸了纱布，凑上去闻了闻，略有淡淡香味，一瞟眼却看到在桌子上放着那个木匣，和那沓师伯玄义道长留下的铅笔拓本，下面还压着一张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字条，字条上笔墨字迹还未干，上面写着熟睡时朦胧中听到的那首二十四节气歌，字迹娟秀，如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