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 启程（2/2）

“这是去哪儿？”

“为夫去府外转转！”顾雍愧疚地看了一眼陆氏，心中暗道：丈人啊丈人，为了巢县百姓，小婿也只能对不住您了！

顾雍决定，即刻让人领着那上万水贼去郡治舒县，至于是钱养着还是送去战场剿匪，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反正丈人不是正说，而今庐江郡所缺者众吗，巢县粮食没有，人倒是多的是！

这馊主意是刘诚出的，顾雍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推开门，一缕阳光正好击穿薄雾照射在屋檐下，好个冬日暖阳。

……

那边，许干在校场上整顿队伍，要让水贼摇身一变成为纪律严明的官军，难度很大，散漫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哄笑，许干怒呵几声，又打趣一阵，这才拿着本册子小跑过来，大嚷道：“萧兄！”

萧如薰将长枪插在地上，扭头看去。

这许干，不知从哪儿搞了套干净的皮甲，穿起来很精神，皮甲外还穿着侍郎大人亲手所赠的亮黄马甲，听人说睡觉也舍不得脱掉，见他十分爱惜，稍染尘土，就赶紧抖落。

出身不好，许干还是降将，萧如薰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毕竟率众来投有大功，虽然所谓的“仗义”，被他践踏得体无完肤，可这世上，真正义薄云天的又有几个，剩下的那些，都不过是想活得好一点的普通人，这便是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干过来，本想问问这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否妥当，他心中疑问，难不成除了针线，其它的都可以继续拿？如若果真如此，那强匪和官军的差别似乎不大，只少拿两样东西而已……可话到嘴边，他却突想起一事，情急问道：“萧兄你看，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人是聪明人，应该就快了！许将军好好准备就是。”

许干没问哪个大人，既然萧如薰都说快了，那自然是快了。帝都洛阳，刘侍郎的功表一去一回，怎么也就三五天才对，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自己的封赏，真得好好准备。

他摸了摸身上的黄马褂，感觉质地特别柔软，听说，这还是皇帝陛下亲手下的赏赐，染过龙气！

萧如薰并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拔营出阵，进击江夏蛮，想起来便让萧如薰隐隐激动，他以为许干问的也是此事。

半月以来的经历，更让萧如薰笃定，自己喜欢的，不是死守在巢县城等待垂老，萧如薰更渴望去的是能建功立业的沙场。县令顾雍会不会下令西进，其实萧如薰也不能肯定，不过侍郎大人说会，那便是会了，说起侍郎大人，他应该已经上路了。

……

马车缓缓向前，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王八，随时准备断气一般，在官道上走走停停，显得特别吃力。

刘晔送出五里，不时焦急回顾，奈何小叔拉着手一路家长里短，喋喋不休。

“子扬这是为何？可是灶头烧水忘了关火？”

刘晔咬着牙，“不是！”

“哎！想来小叔我为了巢县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临走，竟落得无人相送……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易落……”刘诚拍着人手背诉苦。

刘晔纳闷，不是你说的要低调，尽量不要扰民吗？钦差刘诚要走，巢县知晓的不过一手之数而已。

“子扬，要是将来混得不好，记得来找小叔我！小叔家很容易找的，你顺着官道往北，进了洛阳直入内城，左拐，北宫外有家酒楼，再前行五百步就能看见两只大篮，里面，全是招呼人的漂亮姑娘，呸！不对，那是家妓院……”

“嗯嗯嗯，小叔，我省得！再说，小侄在巢县好好的……”刘晔抽回手，早上起来眼皮一直在跳，现在可好，脸皮也跟着一直抽了。

“唉，子扬，你这是面瘫的节奏啊，是病，得治！”

“有完没完？还走不走了？”寇白门在马车上抱怨，打断了独白，刘晔长出一口气。

刘诚尴尬一笑，挥挥手坐在车架上，嘀咕道：“走了走了，你们怎都来驾车，不进厢里？陆元方呢？”

寇白门掀开车帘，努努嘴说：“喏！”

刘诚看见，车厢里的“土特产”堆积如山，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陆元方抱着自己的行囊，缩着身子，全身上下被埋得只剩下一个脑袋，正一脸无辜看着自己。

刘诚赶紧遮好帘布，回头道：“那个，子扬贤侄，后会有期！子义，快走！”

太史慈扬鞭，“驾”马车总算摇摇晃晃再次启程。

刘诚拉着寇白门傻笑，这个水贼许干，俗，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