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色年华》第二十八章 “论”道 生财（2/2）

牛志高继续动情地说：“还有你知道我为啥离婚了吗，婚姻真是让我伤透了心，破坏了在我思想深处爱情纯洁高尚的美好形象，我曾经的老婆还是个老师，文静的外表，可你跟她生活在一起你就知道啥叫判若两人，她脑子至少一半装的都是钱，嫌我工资少，嫌我不会赚钱，我第一次搞小报赚钱的时候，她特别高兴，破天荒地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文化稽查严查的时候，我没赚到钱，她天天给我脸色看，最让我伤透心的是我被派出所拘留的时候，她一次都没看过我，派出所打电话让她给我送衣她都不送”，说着说着，牛志高竟然抽泣起来。

孙朝阳赶紧说：“算了，高，别说这些伤心事儿了，说点别的吧”，牛志高说：“经过了这些事儿，我也经常在反思，所有这一切为啥，就是钱，就是因为我没有钱，你想想假如我有了钱还会是今天这境况吗，我还用天天熬夜看人脸整天活得跟做贼一样吗，所以啊，朝阳，你说这世上啥最重要，我觉得是钱，只有它能改变我的生活，改变我的人生”。

孙朝阳静了一会儿说：“高，你说的也是个道理，但我的评价就仅仅是个道理，我很大一部分跟你看法不一样，为啥这么说呢，有句话怎么说呢，君子爱财，但也要生财有道吧，我家里到我这里三辈经商，我爷爷活了九十多岁，他经常说做生意也是做人，自己能高寿就是做了一辈子生意没有亏过人，所以啊，高啊，回到刚才我俩争论的事儿来说，赚钱没错，但前提不能害人，贫穷也好苦难也好这都不是可以通过不正常方法赚钱的理由”。

牛志高看孙朝阳不太认可自己的看法，有点激动地说“富贵险中求，我不这样做我能赚到钱吗，咱不跟别人比，就拿咱班秦归尘和曾波来说，我要是有人家那种富裕的家庭啥都不愁的话，我也一天天说高尚的话做高尚的事儿，这谁不会啊”，孙朝阳说：“人家俩家里有钱是人家父母辛苦挣来的，你也可以给你的孩子拼搏积累啊，咱们这社会不都是一代人站在上一代人肩膀上过来的嘛，你这个理由也站不住”。

牛志高有点郁闷地说：“朝阳啊朝阳，我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觉得这几年亏你还干了那么多行业，跑了大半个国家呢，我觉得你是白瞎了你的阅历了”，孙朝阳看到牛志高刚才还流泪现在激动地有点生气的神态感觉很好笑，他说：“你这话说得，我还咋就白瞎了呢”，牛志高说：“你放眼社会看看，有钱人有多少是你说的拼搏啊兢兢业业啊，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赚来的钱，大富靠运，小富靠勤，像我们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没有资金靠啥大富啊，你能保证那些有钱人的钱都是干净的吗，都没有吸过血害过人吗，就算我们的小报对社会有危害，跟其他一些人赚钱的危害比起来估计连毛毛雨都不是吧”，孙朝阳有点急了“你举了这么多例子，绕了这么大圈子你到底想说啥”，牛志高说：“还能有啥，咱俩继续干呗，谁跟钱还有过节啊”。

孙朝阳已经开始抽第二支香烟了，一口一口地吞吐着烟雾不说话，牛志高也不说话，两人一支接一支地对着抽，过了十几分钟，牛志高把香烟屁股朝地上使劲儿一扔，先开口，他说“朝阳，我就想听你一句话，你到底还跟我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