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一夜没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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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太客气太礼貌，总要兜着圈子说一些题外话，人家听了，还要猜，所以，说的人累，听的人也累。

王凤霞很直接地说：“你让我喘口气好不好？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为了考虑你布置的那几个访谈片，闹得大半夜失眠，本来，想中午休息一下，又被你拉来参与研究采访陈市长的内容。现在，脑袋木木的。”

伍国栋这才认真看她，果然见她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她笑了笑，疲惫尽显。

他说：“真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

她说：“没关系，也习惯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或者说，她瘫在沙发上。她笑笑说，你别介意，有时候，姿势越难看，坐着就越舒服。伍国栋说，你随便。在我这，你可以随便点。王凤霞便把高跟鞋脱了。

伍国栋说：“你休息一下，我去陈市长那边看看。”

王凤霞笑了笑，知道他不去是不会放心的，就没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了，就磕上了眼睛。

当然，睡是睡不着的，但能闭目养神也好。

自从接受了伍国栋的任务，她一直都希望能做到最好，希望伍国栋看样片时，提不出半点意见。这种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是她多年形成的习惯。

每接受一项任务，她都希望在完成的过程中，别人提不出任何异议，何况，这还是她挂职回来，接受的第一个重要任务。她要证明自己离开这两年既得到锻炼，专业也没有退步。因此，她考虑得很多，连一些具体细节也考虑到了。

昨晚，她已经疲倦了，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但昏沉沉的，不知怎么的，人却清醒了，不想去想的事情，又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出现。那时，她不仅想工作上的事，也想伍国栋，想他那张英俊成熟的脸，想那天吃晚饭，台长调侃他们说的话。她问自己，怎么会想这些呢？她骂自己，忙都忙不过来，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和伍国栋不算很熟，但是，和他的亡妻却很熟。以前。他的亡妻就在电视台工作，也在新闻部。她很清楚自己在电视台工作属照顾的性质，但她从没有官太太的架子，相反地，觉得自己安排占了新闻部的编制，又不能为新闻部作事，经常内疚。

因此，她总抢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冲茶倒水拖地抹桌子。遇到出外勤，总抢着帮王凤霞背摄影机的电池。那时候，新闻主播，不仅要主播，还要采访写稿，剪辑制作节目。那时候，摄影机和蓄电池是分开的，摄影机本来就笨重，那蓄电池更笨重。

有时候，王凤霞都觉得不好意思，见她拿着水壶过来给自己倒水，就会站起来，说我自己来吧！见她拿着拖把过来，又会站起来，要夺过她的拖把，说让我拖吧！见她背着笨重的蓄电池，总会叫她小心，告诉她，用手托着，会显得轻点，肩上不用承担那么沉重的下坠。

她比王凤霞大七八岁，但两人很谈得来，经常就听她说她的婚姻生活，说伍国栋，说他们的儿子小军。她也曾关心过王凤霞的婚姻大事，给她介绍过男朋友，王凤霞叫她不用操心，说如果有一个像你老公那样的男人，再介绍给她，其他的，就不算了。

她就开玩笑地说：“如果，你不嫌老，我把老公让给你。”

她出事的那天，王凤霞就在她身边，因此，看得很清楚，那辆的士司机如果缓那么一刻踩偏油门，被撞的人，可能就是王凤霞了。

当她被撞倒时，在路上挣扎的一刻，王凤霞刻骨铭心，至少有一年，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她挣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