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城北那些事(2/2)
半阖着眼的老周在听到我的话后,猛地挺直了身体,似乎想要激动地坐起来,但或许是又扯到了自己的伤口,最后只是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沉默许久,才颤声对我说:“阿、阿庆,谢谢但我不能走。”
“不走?!难道要留下等死吗?!!如果你觉得这样傻瓜一样的送命是一种对柴哥的尊敬、是为小静履行承诺,是为了给我们几个所受的屈辱一个交代的话,我只能说:老周,你TM骨子里就是个不值得救的白痴!!!”我不管不顾地冲老周喊了起来,但红着眼眶的老周回答我的却反复只是那一句话:“可是我走不了。”
“你有什么走不了的?难道还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我激动地继续问他。
老周无奈地摇了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我的把柄就是身后剩下的一群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要知道他们每一个对我来说,都是和你一样的兄弟啊”
听到老周的这段话,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任凭手中的钞票四处散落,此后整晚再没说过一句话。
疲倦的老周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而我则一根又一根的吸着烟又是整夜未眠。
……
清晨时分,老周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当他接听完第一个通后,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便持续打了进来,身心俱疲的我也无心去听电话里的内容,打开了卧室窗户清理着整夜留下的烟迹。
挂断最后一通电话的老周,静静的望着我说:“阿庆,我要走了。”
“去哪里?”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却在处理垃圾时下意识的把烟灰全倒在了手上。
“那边来电话,已经找到了新窝儿,被冲散的兄弟们也逐渐重聚在了一起,正等着我回去。”老周低声的回答,语气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拿着桌上的钱走。另外,别忘了你在毁文还有几个……”我本想再多说几句,可一想到事已至此,不但多说无益,而且搞不好反而会影响老周,于是打住了后面的话,把脸扭向了窗外。
“阿庆,我永远不会忘记和你和特默、小伟,在一起的日子,即便我”老周的声音已经明显哽咽,于是停顿了一会儿后,他才继续说:“但这钱我不能拿。”
“好了,别磨叽。拿上钱快走,干架也需要买装备的。”这一刻我真的希望老周能快点离开,越快越好。(不过,这话听起来咋像恋上了“公主”的X客说的话啊?靠!)
“好吧。”老周没再推辞,随后响起了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像纯姐一样的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我才放肆出自己那强抑住的难过,朝老周消失的方向哭喊:“老周,你TM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于是时光倒退回我们初次分别时的场景,远处的老周头没有回头,仿佛再次心领神会地挥了挥手,渐行渐远。
……
母亲终于被我的大呼小叫折腾醒了,她带着满眼的惺忪问我:“你么俩个咋起的这么早?还叫嚷个没完!”
而我只能匆匆地掩去了泪水,回答说:“没什么,老周他走了。”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老周第几次这样的离开,从第一次见面时的惺惺相惜,到扛下所有罪责被毁文劝退;由后来的城北内乱导致的不得不离开,直至眼前的诀别。
老周的每一次离去似乎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了他用一抹重色渲染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历程后,自己却沉沦在无尽黑暗的现实中。他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让经历过风雨的我们可以在一直存在的阳光中真诚无畏的活下去,反过来自己却深陷在了永恒的阴影中,一点点消亡、直至不见……
后来母亲见我整个早上一直呆呆的,也不言语,似乎也猜到了几分。直到出门上班前,她才轻声对我说:“不舒服的话,今天就请个假别去补习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付出再多,结果仍是徒劳。倒不如试着把事情放下再看看,或许还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听了母亲的话,我愣了很久。直到她已经走出了很远,我还依然没有关上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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