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酸的眼泪第一节(2/2)
那个时候街道厂的姑娘就想找一个国营厂的小伙子结婚,一则国营企业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而且在科室工作的人大小也是个干部,嫁给他们将来好有个依靠。二则倪红霞的自身条件不错,匀称的身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希的皮肤,凡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陈建民想,虽然欧阳兴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倪红霞除了在街道厂工作外,论其它的条件绝对不会输给他的。而且这些年来,他俩一直相处的挺好的,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从没听说过他俩有感情上的裂痕啊?就是前年欧阳兴去了美国深造,他俩始终都有书信往来,感情上也没听倪红霞说过有什么问题。但刚才看倪红霞的神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如果陈建民揣测的没有错的话,那对倪红霞的打击一定非常沉重,她能受得了吗?
倪红霞的家境也不是很优越,父亲在工厂的一次事故中意外身亡,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她的岁数也逐渐大了,三十岁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她还是默默地等待着欧阳兴。她平时省吃俭用,把结婚用的*上用品都备齐了,就等着欧阳兴来跟她提婚。可是两年前的一天,欧阳兴突然对她说,他准备到美国去留学,婚期要再推迟几年,等他学成回国后,两人再筹办婚事。
倪红霞不假思索地说:“欧阳,你就放心去吧,不管等多少年,我都会等你回来的。”她太爱欧阳兴了,她坚信欧阳兴会回来娶她,还把她仅有的五千元积蓄全部拿出来,资助他到美国留学。想不到刚去了两年,欧阳兴就变卦了,这叫她怎不伤痛欲绝。
倪红霞是个不轻易把自己感情流露在外的人,哪怕再痛苦也要把情感深埋在心底深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兴会如此绝情。就在前几天,欧阳兴不仅把她当年资助他留学的钱给她汇了过来,同时给她写了一封绝交信。信中让她不要再等他了,因为他和她的缘分已尽。
这对倪红霞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他俩相处了六、七年了,从来没有红过脸,欧阳兴的脾气好,两人即使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每次都是欧阳兴让着她。可这一次就不同了,她等了他这么多年,欧阳兴竟然提出了分手,这叫她怎不伤痛欲绝?
陈建民盼望自己的伤快点养好,他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裂痕,他要撮合这一对情侣。
回到家里,倪红霞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蒙着被子失声痛哭。倪红霞的妈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请,敲了半天的房门,让她出来吃晚饭,她都不答应。这可把老母亲急坏了,急急忙忙拨打了陈建民家里的电话。
这时,正巧高华回家拿东西,听到电话铃响,拿起话筒:
“喂,是哪一位?”
“请问,陈建民厂长在不在呀?”
“您是哪一位?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倪红霞的妈妈,有急事要找陈建民。”
听说倪红霞有急事,高华也顾不得多说,安慰了老妈妈几句,就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把倪红霞妈妈叶老师打来电话的事情跟陈建民说了,问他怎么办。
本来陈建民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出院了,听到这个情况,他再也坐不住了,对高华说:“刚才倪红霞走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现在就上她家去。”说着就要起身。
高华有点担心:“可你的伤……你行不行啊?”
陈建民边换衣服边说:“其实我的伤早就好了,医生只是要我再修养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已经不必了。高华,你去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东西回头再来收拾,我先走了。”他匆忙穿好衣服,下了*,出了医院的大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倪红霞的家里。
高华望着丈夫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建民来到倪红霞家的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倪红霞的母亲。
“叶老师,发生了什么事请?红霞她在家吗?”
倪红霞的母亲姓叶,头发都已苍白,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虽然已经退休,但仍保持着一副知识分子的矜持。她把陈建民让进房间,朝里面努了努嘴,说道:“从下班到现在一直躲在里屋呐,怎么敲都不肯开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急刹人了!陈厂长,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过来,真不好意思!”
陈建民的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安慰叶老师说:“叶老师,没啥事的,红霞只是有点不舒服,让我来试试看。”他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红霞,你把门打开,是我呀,陈建民。”
里屋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陈建民放开嗓门,喊道:“红霞,你快点开门,有啥事我们出来商量,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好伐?”
屋里还是没人回答。
陈建民感到事情不妙,他问道:“叶老师,你有没有这屋的钥匙?”
叶老师摇了摇头。
陈建民急了,他后退了两步,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
倪红霞脸色苍白的躺在*上,手腕上的静脉血管已被割开,被褥上被鲜血染成殷红的一片。
陈建民用手探了探倪红霞的鼻息,感到还有微弱的呼吸。慌乱中,他已顾不上叫救护车了,就地撕了条*单,把倪红霞的手腕包扎起来,抱起还处在昏迷中的倪红霞,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来到公路旁,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夜深了,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叶老师神色凝重地坐在长椅上,陈建民心情焦虑地在走廊里踱来踱去的。叶老师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呢……”
陈建民停下脚步,安慰她说:“叶老师,您别着急,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抢救室的门开了,出来一个护士。陈建民急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
“医生,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叶老师站起身来,紧张地说:“我是她的妈妈。”
护士说:“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急需输血!你们这里谁是o型血?”
陈建民抢着说:“医生,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护士看了看他,点点头说:“请跟我来吧。”
陈建民一下子被抽了200cc的血,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他感到头有点昏沉沉的,也顾不上回答高华的询问,倒头便睡。一觉睡醒,已经是晌午头了。他感觉饥肠辘辘,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香的鸡汤味道。
高华见他醒了,笑道:“懒虫,快起来吧,鸡汤我已经给侬煨好了,起来喝点吧!”
陈建民刚要起身,突然又躺下了:“老婆,这鸡汤我不能喝。”
高华奇怪了:“这鸡汤我煨了这么久,很有营养的,为什么不能喝?”
陈建民说:“你快给红霞送去吧,她现在正在医院里!”
高华说道:“你放心吧,红霞的那份我早就送去了,这是留给你的。我真的受不了你们俩,一个被人用刀莫名其妙地捅了一下,一个又不想活了,用刀把自己的静脉割破,你们两个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陈建民说:“你就别瞎猜了,我告诉你吧,红霞她男朋友把她给甩了,红霞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了这样的蠢事。”
高华吃了一惊,说:“他俩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陈建民说:“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欧阳兴到美国去,那个国家的条件多好,他去了以后不变心才怪。”
高华说:“是啊,红霞也真是够傻的,苦苦等了他两年,不但耽误了自己的岁数,等来的还是一封绝情书,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
陈建民说:“这种负心汉不要也罢,只是委屈了红霞的一片苦心。”
高华说:“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这么东奔西跑的奔波,你难道不要命啦?”
陈建民说:“有什么办法呢?当时叶老师打电话给我,情况那么紧急,叶老师又上了岁数,我不做谁做?我把红霞送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高华说:“好了,我又没有责怪你,只是你的心里总装着别人,有的时候也该为你自己和你的家人着想吧?”
陈建民说:“你别忘了,我是一厂之长啊,我得为厂里的职工负责呀。”
高华说:“你一提起你们厂,我想起一件事来了,今天上午,你厂里的工会主席打电话找你,好像有啥事情,我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把你叫醒。”
陈建民说:“我知道了,喝完鸡汤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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