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荆棘之路（2/2）

他灵光一闪，想起刚才说过的话，懂得了混元大帝的意思。

他需要穿过这一片荆棘刀海，用自己的血，去换取自己的生路。

“懂取舍。”凌夕苦笑，却毫不犹豫的踏入其中。

染血荆棘立即刺进了他的皮肤，滴出了血。凌夕咬紧牙关，一步步朝前蹒跚走去。

刀锋割开伤口，将他染成血人。凌夕依旧坚定的握住刀锋，迈出脚步。

半途，他已经越过了大半的骷髅骨骸，再过数十丈，凌夕超越了所有先人走过的极限。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他不是一号的战神之体，不是没有痛觉，他只是个普通人，要缓慢感受这刀锋割肉的难言感觉。

哪怕如此，凌夕都不曾吭过一声。他早已习惯了受伤，不能示弱，他的肩上有他要承担的东西，也有敌人在对他虎视眈眈，等待他脆弱的那一刻，一同而上，将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凌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连咬牙的力气也没有。光是他这一路流的血，就几近将身体抽干。

他脚下一个踉跄，刀锋深深切进了他的小腿，深可见骨。此刻凌夕连汗都流不出，一点点的将小腿移开，拖着整副伤残的身体，登上台阶。

他终于将这条荆棘之路走完。凌夕回头望去，自己的血在荆棘海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那么多骨骸都挂在荆棘之上，它们都在挣扎，却永远留在了这里。凌夕发觉这些荆棘有点不一般，荆棘上其实全是倒刺，只要插进体内，就只能前进，如果想要后退逃跑，就会紧紧勾住他的肉，把他困死在这条路里。

“知先后……”凌夕笑出声。混元大帝这话，他终于明白。他这一生，不就是走的荆棘之路么。若是他选择后退，恐怕会和这些骨骸一样，被“荆棘”的倒刺卡进肉里，生生困死在这荆棘刀海之中，进退不得。

“荆棘之路，不是人人都走得了的。”凌夕身下染红了一大滩的血，他踉跄几步，身体还是承受不住，倒在了这终点处。

凌夕心中极其不甘心，他付出了这么多走到终点，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

但不管他心中再如何，此刻的他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站起来。

“不甘心吗？你走的路，从一开始就没有终点。你只能在路上死去。”混元大帝冷冰冰的话再次响起。

凌夕全身泛起光芒，奇迹般的治愈了他全身的伤口。凌夕难以想象会有这种力量，竟然能瞬息间治好他。

“接着走下去，你的路才刚刚开始。这道迷宫，还没完呢。”混元大帝的声音再起。看来他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凌夕的一举一动。

凌夕起身，活动了两下手臂，半点伤痛也没有。混元大帝不知是哪来的力量，现在直至死去千年之久，他还能够出手影响天地规则，实在是让人咋舌。

凌夕一听还有路要走，顿时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他费劲心力受了这么多苦，没想到连第一道考验没过。

“骗你的。”混元大帝道：“我的目的不是杀了你，没必要设立那么困难的路。”

“真正的無宫，应该还有东西吧。”凌夕看向那深处。

“無宫有五道关卡，你过了迷宫和荆棘路，真让你继续走，怕是再给你一条命，你也走不下去。”没想到这混元大帝还有幽默细胞，和凌夕开起了玩笑。

“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还有所欠缺。”混元大帝又是一句，却带有威压，像是长辈训斥晚辈的语气。

“如果你仔细观察，可以找出一条最安全的道路，能够保证你出来后不至于死在这。可你没有，像头倔牛一样，无脑向前冲去。”

“我明白了。”凌夕拱手行礼，他这才真正见识到混元大帝，一位可敬的长辈。

这位混元大帝并非完全是统治天下的君王，他也是一位长者。

“你就像是我的儿子……可惜了，他早就和我一起死了。”混元大帝念叨道。

凌夕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一人高的光球。

“这是你的下一道考验，进去吧。”混元大帝的声音再次传出，变得缥缈，逐渐消失不见。

凌夕凝神，朝光球迈出了步子。这下一道考验一定也不会轻松。他心中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一道艰险的挑战。

熟悉的空间眩晕感传来。凌夕闭上眼睛，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光球随之消失，只留凌夕背后的这一片染血的荆棘刀海逐渐干涸。这些困在其中的枯骨，无人会记得它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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