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众人心思（2/2）

邓谦命令道：“看好他，给他点水和饭。”

“是！”一名总旗官立即应下。

邓谦匆匆下城，去向巡按御史和布政使汇报。

尚在城墙上的高大力、刘大年、周之训等人也赶过来了解情况，那总旗官把事情一说，高大力惊呼道：“好，建奴退了！”他的内心却非常后悔，他早就猜到建奴会撤退，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于是问道：“建奴何时退的？”

那名青壮忙沙哑的回答道：“今天早上天亮前，营地内还有混杂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也有战马的叫声；从天亮后便一直悄无声息。”

高大力没再细问，带着高伯振和高伯兴匆匆下城墙，返回巡按御史衙门。

当高大力返回时，宋学朱已派出十名护卫出城去建奴营地查看真伪了。

左布政使张秉文正问道：“宋巡按，若是建奴已撤，是否将那些青壮男女接入城内？”

宋学朱想都没想，直接否决道：“不可，万一里边藏有叛徒，择机打开城门，迎建奴入城，我们必败无疑，这可是建奴惯用的技俩啊，我们不得不防；若是建奴已撤，可给予每人两日干粮，令他们回家吧。”

张秉文等人也不愿意多生事端，便默认了宋学朱的意见。

高大力感叹明朝官员胆小如鼠，对建奴的恐惧已渗透到骨子里了，怪不得对战建奴时少有胜战，高官尚且如此懦弱，更何况普通兵丁了。

高大力感觉时间紧急，忙说道：“宋巡按，建奴已撤，我等需尽快乘胜追击，将其驱逐出境。”

宋学朱立马否决道：“不可，万一建奴调虎离山，突然杀个回马枪，如之奈何？”建奴佯装撤退，吸引明军出城野战，也是惯用的技俩，宋学朱不得不防。

高大力反问道：“若是建奴劫掠四方，必将生灵涂炭，如之奈何？”

宋学朱可不希望高大力离城，若是建奴再杀回来，神器不在，济南城必定不保，不仅到手的巨大战功打了水漂，甚至性命难保，便劝说道：“能守住济南城便是大功一件，老夫必会信守承诺，上报高千户的守城之功，陛下必会重用，何必多生事端？”

明末人人自危，自保尚且不及，如何会救援他人？

张秉文劝说道：“还是等明日派出斥候，弄清建奴去向后再定夺为宜。”

高大力怒道：“建奴凶残，每时每刻都会有无数百姓丧命于其屠刀之下，诸位于心何忍？”高大力之所以如此强硬要求出击，一是为检验自身实力，二是为了获得积分，三是驱逐建奴，避免他们大肆劫掠，壮大实力，增加他将来消灭建奴的难度。

对于高大力的指责，对于高大力桀骜不逊的态度，宋学朱和张秉文心中极为不悦，皆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这时，刘大年也已返回，听了众人的话，他突然说道：“在下支持出兵。”

宋学朱反驳道：“守城两月，官兵疲惫，如何出战？我们凭坚城尚难自保，若是出城野战，无异于羊入虎口。”他反对出兵的理由合情合理。

高大力道：“只需在下与两名师弟便可！”

相比于建奴卷土重来，宋学朱更害怕高大力脱离他的掌控，若是成为朝廷的隐患，他难辞其咎；他已了解高大力，无家属拖累，将来连要挟的把柄都没有；对他的两位师弟更不知底细，能悄悄潜入被建奴重重包围的济南城，本领定不会小；若是他们一去不返，如何是好？所以他又反对道：“不可，三人对战数万建奴悍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刘大年道：“诸位，地方官兵，保境安民，守土有责，将建奴驱逐出境，乃职责所在，在下支持高千户出击，至少将建奴驱逐出山东境，免百姓惨遭建奴劫掠。”

他表面的意思非常好理解，但是他的目的却不单纯，他支持高大力出击，第一是考验高大力的野战实力，做到心中有数，有备无患；其次是顺从高大力，交好高大力；最后是与宋学朱争功，为兵部争功，也是为他自己争功，宋学朱肯定的，他就要反对，宋学朱反对的，他就要肯定。

张秉文感觉刘大年的折中办法不错，如此，将减轻他的压力，便支持道：“如此甚好。”

宋学朱不满的白了张秉文一眼，开始沉思，权衡利弊，寻思掌控高大力的策略、方案。

此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宋学朱主要为皇帝负责，他认为高大力只能为朝廷所用，不能失去控制；张秉文职责所在，以山东为重，驱逐建奴，能减少山东省的损失，否则将受到朝廷责罚；刘大年则为兵部着想，尽量争功。

最终，宋学朱选择了妥协，同意高大力出击，不过不是他们三人，而是包括他所辖的百户，另外宋学朱又调了一队其亲卫跟随，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战神的安全，实则是监视高大力三人，并承诺为出击人员配备双马；如此，既支持高大力出击，又能小小的牵制高大力，不至于完全脱离掌控，还能交好高大力。

为了能出击，高大力只好同意了宋学朱的建议。

刘大年和张秉文也支持此建议，毕竟高大力活着，对他们都有益。

战时能同心合力已是非常难得了，战后相互争锋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