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处置（2/2）

吴建吴忽然“噗哧”笑道：“老高，恐怕你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是找不到活着的火珠林咯。”

高毅本来躁动的情绪此刻慢慢平静下来，道：“吴参谋是说....”火珠林是燕国“水火二将”之一，号称一骑破千，目中无人武力强悍；要找这种人，高毅觉得并不困难。

于是他转头看向吴建吴，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仍然一副疑惑之色。

吴建吴指了指案下，原来阴影处还有一颗头颅！

那正是火珠林的脑袋，脸色铁青，嘴巴好像抹了一层灰色的铁水。

陆景明目光如炬，道：“他是中毒死的？”

吴建吴点了点头，“正是....”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很有必要，继续道：“而且是即死。”

古往今来，能致人立死之毒寥寥无几，幽燕之地地处边陲，气候寒冷，毒药一类并无值得注意的地方。

陆景明揉了揉下巴，问道：“这人头是从何处得来？”

吴建吴的脸色这才阴沉下来：“齐人。”

“齐人？”陆景明终究没从这两个字中琢磨出别的意思来，道：“这个齐人竟然有这种凶猛的毒药，最吓人的是这人竟能让火珠林中了他的毒....”

右军破城后三日不收刀，城内血流漂橹，如坠地狱；在齐人眼里，作为右军头领的火珠林恐怕是他们最大的仇人了。高毅想了想，道：“这这人报齐人的仇，却也间接帮我了我们忙？”

两人点了点头，就都没有说话，三人都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高毅继续道：“事已至此，我等甘愿受罚。”

陆景明没说话，但也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吴建吴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别这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不过说着说的，他的语气就严肃起来：“军有军法，你二人奉命截杀齐国信使失败，奉命暗杀火珠林失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帕，细细的对着上面的字迹念道：“陆者，祖籍仕宦，军功共计七，将功抵过而不及，增役两期，保留军籍。”

陆景明大喜过望，跪地高呼总大将宅心仁厚，武运昌隆。

陆者，就是指姓陆的这个人；祖上有人当过官，间接说他算是“士”，这个时代仍有鄙视链，士农工商相递之，士，算是各个国家都比较重视的一类人了。

之后又说军功共计七，将功抵过而不及，高毅这才想到原来在燕国“功”是可以用来抵“过”的。但这中方式目前只是在燕军中普及，有军籍着在乡地做盗贼仍然要重刑判之。据他所知，在之后的某个时间段，遥远的西方国家“秦”将会完善的使用这套爵位制，并且成为战国中国力最为强大的国家。

不过那些都距离他过于遥远，现在的高毅，还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夫长而已，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在历史的洪流中被冲刷在河床的底部，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所以他愈发小心翼翼，力图不让任何人看穿自己的底细。

看着陆景明跪地的样子，高毅的眼中阴阴闪烁出一股阴霾。

“增役两期，保留军籍。”前者指陆景明还要多服两期兵役，但是会其家人会保留军籍。虽然当兵没有后世的饷银，但是只要这人家被燕国认定为军户，那么每年每月每次季节都会得到燕国的赏赐，可以是食物，可是便利，也可以是职位。

总之，在燕国的军户好处是很大的，这也是为什么陆景明会露出这样的兴奋样子的来源了。

但即便如此，燕国的年轻轻壮仍然不愿意投身行伍。

首先因为燕地本多豪侠也多乡党，长于勇斗，却不喜约束；其次则是燕国行政能力强干弱枝，动员能力极差。治理辽地两郡时用力过猛，现在燕国与外族接壤的部分领域已经大致是半自治的状态了。

陆景明站起身来，神色仍然激动的让人感觉不似作假，他偷偷向高毅使眼色，意思是说高毅的处置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