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人】（2/2）

她下手很重，经常扇得老鼠人流血受伤。

老鼠人从不敢哭，因为要是敢哭的话，母亲就会将他往猪栏里面扔。

除了拳打脚踢之外，母亲还经常咒骂他，骂他是短命鬼、烂麻子鬼、少年鬼、被汽车盘子碾死的、高楼摔死的……

反正，什么话最恶毒，他母亲就用什么样的话来咒骂他。

而且，母亲在咒骂他的时候，咬牙切齿，好像跟老鼠人在前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最可怕的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虐待得很痛苦的样子，他母亲感到很开心。

似乎，儿子的痛苦，是她最大的快乐来源。

“为了让我痛苦，那个狠毒的女人，总想尽各式办法，不给我饭吃，不让我睡觉，要不就是将我吊起来，像吊猪那样吊起来。”

“……”

“对了，她逼人很有一套，能逼的到你，就会往死里逼！”

“……”我愕然。

“后来，我出走了，可是我太倒霉了，被派出所当小偷抓了，关了几天后，送了回来，送回来后，她变本加厉的毒打我，后来，为了倾泻心里的痛苦，我开始跟老鼠玩得很好，为了逃避她，我也学老鼠们的生活方式挖老鼠洞，挖好后就在里面住，只有住在老鼠洞里面，我才会有安全感。”

“原来如此。”我叹道。

我终于明白老鼠人为什么很喜欢住老鼠洞很喜欢跟老鼠们在一起玩了。

“……”

“你母亲这样对你，难道你父亲没有一点反应吗？”

“没有。”老鼠人又是痛苦的摇了摇头，说；“母亲在虐待我的时候，父亲不但不会劝，反而会幸灾乐祸、甚至火上浇油。”

“怎么会这样……”我彻底无语了。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被母亲虐死的，可父亲还是对母亲百依百顺。”

“那也不能这样虐待自己的后人啊，就好像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唉~”

“你母亲对你妹妹应该会好一点。”

我想他母亲也许是个重女轻男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对待他。

“没有，都一样。”

老鼠人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又陷入不堪回首的回忆中。

原来，老鼠人的母亲对他妹妹也十分残暴，除了经常咬牙切齿的骂短命鬼、爆肚子鬼、被仔卡死的之外，也经常毒打。

这个歹毒的女人，在老鼠人兄妹小的时候，经常逼着他们在村里一个砖厂搬红砖，或者在刷子作坊做刷子，反正哪里有能挣钱的地方，就往哪里逼，而且规定他们每天必须要完成多少数量，否则，不但不给饭吃不让睡觉，还会动手毒打。

在打自己女儿时，她下手一点也不含糊，她最喜欢抓着女儿的头发，猛抽女儿的嘴巴，直到鲜血淋漓为止。

老鼠人这些悲惨的过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想，如果我也遇到这种母亲的话，宁愿做孤儿，也不愿受这个罪。

当然，世界上绝大多数母亲都是好母亲，她们可以为了子女的幸福、无条件的牺牲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老鼠人将这些告诉我之后，第二天就消失了。

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我找到老鼠人的老家。

我向周围的人们打听。

打听之后我了解到，老鼠人的母亲确实如此。

甚至，比老鼠人告诉我的更加恐怖。

听村民们说，老鼠人的母亲是被毒死的。

至于是被谁毒死的，不好说，谁也不敢确定。

离开老鼠人的村里后，我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寻找老鼠人的妹妹。

老鼠人的妹妹很漂亮，很会打扮自己，待人也很热情。

只是，我很快对她没什么好感了。

因为，在她的孩子面前，她的态度十分粗暴。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哭道。

“爆肚子爆死的，我已经说了一千次一万次了，我的妈妈以前也这样对我！”

“呜呜呜，你不怕我以后不认你吗？”

“哼，你再不认我，我也是你妈，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我再怎么对你，你归根结底还是要认我。”

“竟然你知道你是我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对，我是你妈，你是我女儿，没错。可我对你再好，你始终也不是我家（娘家）的人，而是别人家（丈夫家）的人。”

咬牙切齿的说完后，老鼠人的妹妹又扬起手，朝自己这个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儿的脸蛋上，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完，东莞长安夏岗社区，2013年8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