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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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麦当劳辞职后，正东又拨打女友的手机号码，他不能没有工作，他想，女友在那个鞋厂已经干了几年了，介绍一个人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不好意思，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关机呢？’一种不详的预感向正东袭来，他太了解女友了，如果不是晚上23点之后，她的手机是从来不会关机的。

反复拨打几次后，正东无奈的苦笑一声，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将真相告诉女友而后悔。

‘还是去进别的工厂吧。’正东暗道着。

但找了十几天后，正东依然一无所获，因为很多厂都要体检，而体检的重中之重是乙肝两对半。

没有办法，只好进黑厂。

正东找了一个家具厂，在里面喷油漆。

这种工作很累，对身体的危害性也很大。

干到快要过年的时候，正东辞了工，回家了。

正东的家乡在湘南西部，到处都是延绵起伏的大山，一年四季，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气候比珠三角低了好几度。

回家后，正东问母亲，有没有将自己染上乙肝的事情跟谁说。

是这样的，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发现，不管是谁，只要一知道自己是乙肝的话，马上就跟自己保持距离了。

“我没有跟谁说。”母亲回道。

“妈，我是提醒你，千万不要跟谁说。”

“不会不会，你放心吧，我不会，我没那么傻。”母亲忙道，一会儿，她问；“你女朋友呢？是真的没谈了吗？”

“是真的没谈了。”

“你为什么要将这事告诉她呢，你怎么这么傻呢？”

“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我只是想对良心负责而已。”

“你还不傻吗，要是别的男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巴不得瞒的死死的，可你呢，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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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很快做好了，这些菜都是正东回来时顺便在镇上的菜市场买的菜，一份油爆茄子，一份辣子鸡，一份丝瓜汤，这都是夏天才出产的菜，因此，价格比冬天菜地里到处都是的白萝卜大白菜贵多了。

“菜都炒好来，吃饭吧。”母亲将菜摆上桌子后，对正东说。

正东饿坏了，看着这几份美味佳肴，他赶紧跑到碗柜里去拿饭碗，要知道，在火车上，他可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的碗在这里。”母亲指着一个饭碗，对正东道。

“好勒。”正东还没听出母亲话里的弦外之音，何况，他现在饿坏了。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正东饭饱酒足的打了几个饱嗝，然后，准备将碗筷洗了。

“你以后就用这副碗筷。”母亲还以为他要将这副碗筷丢进盆子里。

为了以防正东的碗筷跟她们的碗筷掺在一起，她赶紧提醒正东，生怕慢了一拍似的。

“……”一阵冰冷的感觉，瞬间，便从正东的头顶蔓延到他脚底。

其实母亲不提醒，他也不会将这副碗筷跟她们的碗筷搅着一起，因为他知道、乙肝大三阳病毒传染性很强。

“我们还想多活几年。”母亲误解了正东的反应，冷冷看着正东。

“我知道。”正东说。

就这样，这副碗筷一直陪伴着正东的一日三餐，直到春节之后出门的那一天，才结束了它们的使命。

……

春节过完之后，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要外出打工了。

正东也不例外，要不是因为乙肝问题，在元宵之前，他就南下了。

出门这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清风万里。

在天气的影响下，正东的心情也不错。

不过，正东的前脚刚迈出门，身后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那是一个瓷器摔落在垃圾坑里面的声音。

是母亲将他经常吃饭的那副碗筷扔到垃圾坑里面了。

正东的心脏陡然往下沉了一下，那种感觉仿佛是被一个装着弹簧的钩子、突然用力往下拽了一下似的。

“呵呵……”

正东心里一阵发酸，苦笑一声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