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隆人】(2/2)
“芳芳,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你进来就知道了。”
‘外婆’将芳芳叫进房间里,很小心的关上门,然后说;“芳芳,你知道我和你爷爷外什么反对你喜欢你表哥吗?”
“因为我们是亲戚?可咱们马国不像华夏,咱们马国允许表哥表妹结婚,而且,在华夏,古代的时候,表哥和表妹也可以在一起。”芳芳激动的说。
“不是。”‘外婆’缓缓摇头。
“奶奶,那是因为什么?”
“芳芳,你知道吗?他不是你表哥。”
“啊……”芳芳一惊,然后高兴道;“那不是更好吗奶奶。”
“芳芳,奶奶告诉你,但你千万要保密。”
“什么意思奶奶?”
“他不是人。”
“……???”
“他是克隆人。”
“什么?表哥是克隆人?”芳芳惊得睁大眼睛。
“对。”
“……”
“这下,你明白爷爷和奶奶为什么会反对你喜欢你表哥了吧,好了,芳芳,我的乖孙女,回华夏念书吧,好好念书,很快就会忘了你表哥的。”
“奶奶,你说的都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你看奶奶喜欢骗人吗?再说,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你爷爷。”
“……”
芳芳悻悻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出了房间后,又悻悻的看着我。
‘外公’和‘外婆’相视一笑,心想这下芳芳会乖乖的去华夏了。
可没想到,芳芳哭了,一下扑到我怀里,哭着说;“就算表哥是克隆人也无所谓。”
然后,芳芳又哭着说,克隆人也是人,只是出生的方式跟大家不一样而已。
“你,你……”看着这种情景,‘外婆’气得捂着胸口,一下晕了过去。
“外婆!”
一见‘外婆’晕了,我急忙走了过去,大声的喊她。
‘外公’也急了,赶紧拨打120,叫救护车。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急忙给‘外婆’输液,一边将她抬上救护车。
很快,芳芳和‘外公’都去了医院,而我呢,伤心的离开了这个家,因为,我只有离开,芳芳才会回华夏。
……
【五】
离开这个家后,我又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漫无目的的流浪。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尽量往偏僻的地方流浪。
困了,我随便找个地方躺一下,渴了,我随便找个水龙头,喝那些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自来水,饿了,我就找东西吃,实在找不到,就用偷的方式解决。
在恶劣的生活环境下,我的体质越来越差,以至于隔三差五的感冒。
我也想找一份工作,可是我没有身份证。
作为克隆人,别说是身份证,就连‘人’的身份都算不上,只是一个随意可以被正常人碾死的‘物种’而已。
怎么办?
这样苟且偷生,简直是生不如死。
哪怕是大街上的乞丐,我也是那么的羡慕,在我眼里,虽然他/她们是乞丐,但至少是‘人’。
而作为‘人’,只要肯努力,就会有希望,哪怕希望再多么渺小,至少也是一个盼头,这样,会让你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我呢,一点盼头也没有,我很痛苦,没有一点希望的人生,足够会让你产生绝望。
许多次,我都想到了死,因为我太绝望了,但我又不甘心,我哪点比他/她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差,何况,我也会痛苦,会喜怒哀乐,他/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甚至产生过极端的报复心理,因为我是被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制造出来的,将我们克隆人制造出来后,又将痛苦无情的强加在我们身上。
只是,每次想通过极端方式报复的时候,就会想到‘正常人’中间也有‘外公外婆’这样善良的人,于是,便控制住了这种极端念头。
这天,我很倒霉,在偷一根玉米的时候,被老板俩父子追上了,追上我后,将我打得半死。
我身上到处都是伤,恰好这时又下雨了,于是,我赶紧吃力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找地方避雨。
雨不停的在下着,仿佛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我一边揉受伤的部位,一边尽量不让自己被越来越磅礴的大雨淋到。
因为,我就这么一身衣服,要是被雨水淋湿了,连换都没得换。
一个同样也在避雨的中年男子注意上了我。
这个中年男子满脸横肉,他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外来务工人员。
我犹豫了一下,撒谎说;“是的。”
“小弟,你现在有没有工作?”
“没有。”我摇头。
“我可以帮你找事做,做不做?”
“想做,但我没有身份证。”
“不要身份证。”
“真的吗?”我激动的忙道。
“肯定是真的,谁会骗你不成。”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子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辆灰色的小面包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上车。”中年男子命令我。
“好。”我很激动的上了车。
小面包车载着我们七拐八拐,驶了一个小时后,在一个地理位置很偏僻的工厂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工厂也很简陋,是一个砖厂。
刚开始,我不知道这里是一个黑厂,我想,工作环境再差,工作再苦再累,但最起码也是一份工作,比漫无目的的流浪要好多了。
我很知足,我想一辈子在这里干下去。
但上了几天班之后,我就吃不消了,因为这里的工作实在太累了,每天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工作强度很大,堆放上百斤重红砖的担子,一天要不停的挑,稍微慢一点,便会被监工毒打。
而且,这里的伙食也非常的差,餐餐都是青菜萝卜,菜里面看不见一点油,都是用清水煮熟的,更主要的是,饭也吃不饱。
最让我吃惊的是,在这里做事的人,有不少都是弱智,他们会无缘无故的笑,无缘无故的大喊大叫。
我想逃跑,但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因为周围都是铁丝和狼狗,还有手里拿着凶器的监工。
在这种极为恶劣的环境下,经常有工人昏死。
而工人一旦昏死,就会被监工拖死狗一样的拖走。
然后,他们就会像试验区的克隆人伙伴们一样,被监护人带走之后,再也回不来了。
我又绝望了,我想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一定会,百分之百。
但我不甘心,真的,我不甘心自己被这样奴役致死,哪怕是同归于尽,或者是咬他们一口,也比任由摆布的奴役致死要好。
于是,我准备反抗,当然,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反抗,而是纠合大家一起反抗。
我想他们肯定也愿意跟我一起反抗,毕竟,没谁会甘愿被奴役、被残虐。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暗中纠合大家反抗的消息,被走漏了风声,也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反正,监工们知道了我的行动。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监工们牵着狼狗,穷凶恶极的朝我扑来,将我制服后,往死里打。
为了杀鸡儆猴,监工们将我绑在柱子上,当着大家的面往死里打。
我咬着牙,怒视着毒打我的‘正常人’。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监工在毒打我的时候,那些被奴役的‘正常人’,竟然像看猴戏一样的看着我,那种冷漠的眼神,那种无动于衷的表情,让我印象极为深刻。
顿时,我也终于明白,消息为什么会走漏了。
毒打完之后,监工们继续将我绑在柱子上面,不让我喝水,不给我吃饭。
在火一样的烈日炙烤之下,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一定会死的,这次一定会死的。我反复这样暗道着。
真的,我认为这次无论如何也是死定了,因为,没谁会救我,监工们更不会大发慈悲的放过我。
就在我认定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警察出现了,他们摧毁了这个黑厂,将我们解救了出来。
到了警察局后,警察们给我们做笔录。
还好,工人们中间有不少是傻瓜,所以,我也跟着装傻,然后成功的蒙混过关。
……
【六】
在警方的安排下,我们这些黑工在医院修养了几天,修养几天后,身体明显要好多了。
身体康复一些之后,我们被安排出院。
被安排出院后,我又开始面临流浪的生活。
而就在我做好流浪的心理准备时,警方突然认出了我。
“难怪我们警方会找不到你,原来,你不但藏在黑砖厂,还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了整改。”
警察狰狞的盯着我,他们不知道,我的容貌,不是我自己整改的,而是被‘外婆’整改的。
倒也不是做什么整容手术,无非就是将发型和其它的打扮风格变得跟试验区那些照片天壤之别而已。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这两个警察。
虽然作为克隆人,我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很绝望,但出于本能反应,我还是逮住了一个机会,夺路而逃。
这两个警察做梦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机灵,回过神来后,赶紧对我追赶。
“抓住他,抓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他是克隆人,是被克隆出来的物种。”
警察一边追,一边大喊大叫。
在警察的大喊大叫中,更多的人对我进行围捕。
在大家的围捕中,我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慌不择路。
我感到很悲哀,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真的,就算我是物种,也是被他们人为制造出来的。
更为悲哀的是,在其它动物们眼里,‘正常人’对我的围捕,并不是人类在围捕什么物种,而纯粹是同类在撕咬同类。
‘正常人’继续在追赶我,围捕我的警察也越来越多了。
在捕猎式的围捕下,我的腿脚越来越发软了,体力慢慢被耗尽了。
走到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我再也跑不动了,于是,我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茫然无助的看着周围的世界,无奈的等着老天爷给我下一步安排。
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在交叉路口对面。
芳芳!
没错,她是芳芳。
她父母不是在华夏吗?
她是因为放暑假,才回马国探望爷爷奶奶。
怎么,她还没有去华夏?
芳芳也看见了我,对着我招手,大声呼喊着;‘青哥哥’。(我的化名)
我很激动,仿佛看见了分别很久的亲人,我想走过去,无奈还是没有亮绿灯,所以,再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漂亮的年青妈咪,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很淘气,一下挣脱他妈妈的手,在绿灯还没有亮的时候,便跑了过来。
而此时,他的妈妈还全然不知,正低着头玩手机,玩得很入神,应该在抢红包。
一辆大卡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啊!”对面的芳芳吓得捂着嘴巴。
“小心!”我大喊一声。
然后,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出现在腿上,使我一下子冲到小男孩的面前,将他一把推开。
将小男孩推开后,我顺势往旁边一闪,就在这时,我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很多人在观看,包括芳芳,很焦急的看着我。
小男孩呢?
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还好,我突然看见了小男孩的妈妈,她正紧紧的将小男孩抱在怀里。
救护车慢慢启动了。
医护人员正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我。
他们在救我。我想。
如果他们要救我,那说明,我就不会面临试验区那些伙伴们的悲惨命运。
当然,这肯定跟我刚才救人事件有关。
但我要申明的是,刚才,我奋不顾身的救小男孩,并不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能反应。
唉,终于不要再担心受怕了。
回想过去的种种,我仍然心有余悸。
但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
【七】
约莫二三十分钟后,救护车驶进了医院。
在医护人员和警察们的簇拥下,我被高规格的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
然后,我被推进医院大楼。
接着,我又被推进专用电梯。
电梯上升到10楼后,我又被推到药味很浓的走廊上。
走廊上冷冷清清,好像没有几个人。
我的心情很复杂。
更确切的说,是忐忑。
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上过手术台,所以,心情很紧张。
几个医生交头接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们轻声的说了一会儿后,漂亮的护士又推着我往前面走。
要接受治疗手术了。我紧张得捏紧拳头。
在快要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我不经意朝门口上面看了一下。
但是,就在看了一下之后,我的心立刻掉进了万丈冰窟。
因为,橙色门上挂的银色金属牌子、上面标注的三个字不是‘手术室’,而是‘解剖室’…
【完,东莞长安夏岗社区,2017年10月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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