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筒远山之死（1/2）

次日，筒远山早起，他领了一盒铁观音去终南山。山峦叠翠，虫鸟幽鸣，一条蜿蜒石阶连贯山底，穿过太常会，直通听雨轩。

琴声悠悠，檀香扑鼻，筒远山的心也跟着更加平静了。他请叶凡尘好生关照筒策，并且一封信托付给了叶凡尘。

叶凡尘平静回答了一声是，便再无其他言语了。无论多少次，筒远山对于他那种毫无情绪波动的处事方式都倍感不适。

在太常寺没待多久，他便下山了。饭香扑鼻，酒气阵阵，筒远山想见一个好友也住在附近，于是提着两瓶茅台晃晃悠悠去到了他的家。

两人喝了一个伶仃大醉，筒远山舒服地斜趟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一湖绿油油春水，他请好朋友为他死后做法。

晚霞时分，他才走到祭祀店，和熟悉的老板打招呼，挑了一口漆黑的棺材，又将香蜡钱纸鞭炮寿衣等一并买好，付了钱，让老板明天准时送去他家。

老板眨巴了两下，便红了眼，忍不住哭出了声，筒远山第一次对死亡感受如此真实。

筒远山哼着歌儿踱着步子回去回龙观，刚走到院子前，一辆红色轿车中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筒远山回头，钟妙音已经从车上跑到眼前，她问道：“棺材给自己准备好了没有？”筒远山一愣，而后笑看着她答道：“买了两口，一口给你，一口给我，这样我们三人就能一同葬在青苗山了。”

钟妙音右手一扬，玲珑铁扇上手，身后白色的法阵顿显。寒气凛洌的冰枪已经忍不住从法阵里露出了头，筒远山怕她在现实中就出手，于是急忙说道：“我在画地为牢中等你。”

钥匙在锁孔里咯咯动响，门却未打开，看来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筒远山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叹息道：这个女儿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扯下一根白发，包在符中，折好一个小纸人，度了一口气，将纸人从门底送人房中。

一捏法诀，口念咒语一声起，小纸人突自充气膨胀，像人一样站了起来，手脚灵动攀爬上门锁，一阵推拉拧动开关，嘎吱，厚重的门露出了一条细缝。

筒远山走进屋，这纸片人便兴高采烈跳到他手上，他朝着纸片人轻轻吹了一口气，它便化为一只白色的蝴蝶，灵活飘摇翻飞而去。

两人刚一进屋，一楼的侧房里便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堂堂捉妖师，家里居然鬼魅横行？”钟妙音嘲讽道，筒远山回答：“多半是家里的大老鼠，”钟妙音故意惊讶道：“堂堂捉妖师，连一只老鼠都对付不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筒远山回答：“是啊，谁叫我偏偏喜欢那只大老鼠呢！”

两人走去了客厅，筒远山从桌柜里拿出一幅画地为牢。

画上所画茂林修竹，小桥流水人家，一幅怡然自得的景象。钟妙音捏了一个法诀，唰得一下，飞入了画中。

筒远山也飞入画中，他俩站在一个茅草屋前，屋前一条小河，淙淙地流着。午后一大片绿竹林，绿绿青青，在西风中沙沙作响。

两人相对而立，剑拔弩张的气息在空气中灼烧。钟妙音右手一伸，玲珑铁扇瞬间上手，指捏法诀，一股骇然飓风，夹带着飞沙走石，像一个身形巨大的怨魂活活将他罩住。

沙石风影中，沙石被剑砍刀当当直响，明明晃晃的剑光火花。

呼呼声响，数十只剑影飞射而出。钟妙音急忙后跃，跳到百米开外。随即土式上手，一块高五六十米宽二三十米的大石头，从地下拔地而起，硬生生挡在她的面前。

剑影将巨石，轻而易举扎了粉碎。

筒远山清风剑一横，人影在风中漂浮不定，钟妙音似乎早有准备，小河流水为她所用，惊涛拍浪的水波，淹没了房舍，将竹树连根拔起。

筒远山挑剑而起，身子轻盈站落水上，笑盈盈看着她。忽地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霆之声不绝于耳，他还来不及反应，数道青色闪电直击水面，一只雷麒麟赫然出现在空中。

筒远山飞身一剑，直面迎击，却不想被雷麒麟，硬生生撞到了水里，全身被电了一个活通透。

雷光电影，水光冲天，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将水中鱼虾全部炸熟。

他衣服破烂，摇摇晃晃站起身，胸口一闷，哇啊吐了一大口鲜血。看来不拿出一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筒远山毫无保留，跃身而起，剑气纵横四周，一招万剑归宗，誓要底定战局。成千上万把剑，在空中飘飞斩落，像剑雨一样朝钟妙音飞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