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梦耶非耶（2/2）

秦渊似乎陷入回忆中，声音很是低沉缓慢，“她说：‘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西秦国……你会成为西秦国的君王，天下的霸主，西秦国会在你的手里强大至极……你父皇若是泉下有知，绝对不会对你失望……’”

“那人果真这么说？你可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符昭满眼震惊，在北燕国易水行宫这种地方，竟敢对阿渊这个西秦质子说出这种话，简直不可思议！

敢对阿渊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胆子大到了极点，也对阿渊自信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我曾问过樊迟，在我昏迷期间到底有谁来过我身边，可樊迟指天发誓，除了他和一名叫阿兰的侍女在一旁照顾，绝对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过我。”

忆及那晚梦中之事，秦渊深黑的眸底有片刻的失神。

那个声音听来……温柔至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几句话如同烙印般刻在了秦渊的心里，便是在他从昏迷中醒来后，也一字未忘。

“阿兰就是今日陪着姨母的人那个侍女？”

符昭道，“说起这个，我还正想问你，阿兰不是行宫的侍女吗？怎么你们把她带出来了？”

“是樊迟樊副使的意思。他本以为我是要回西秦国的，见我娘病得厉害，担心路上没人照顾，不顾内廷司阻拦，强行把照顾我娘的宫女阿兰也带上了。”

“照这么说，当日你昏迷时是这个阿兰陪在你身边，那些话会不会是她说的？”

“我试探着问过阿兰，她有些懵然，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秦渊沉默了一会儿，“也可能是阿兰不愿告诉我，毕竟，在我昏迷时陪在我身边的女子只有她一个。”

“我倒不这么觉得，方才我带阿兰和姨母到我府中，她看起来甚是谨小慎微，我总觉得她说不出那番话。”

顿了顿，符昭迟疑着道：“阿渊，会不会是你思归心切，自己做的一个梦……”

秦渊苦笑：“我也这么怀疑过，那些记忆，也许只是我自己昏迷时做的一个梦而已。可是，却总是不愿确信。”

若说是梦，为何那些话他一句句记得如此清楚？为何自己的手被那只绵软柔滑的小手握住时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清晰？

可若说不是做梦，放眼行宫内外，甚至放眼这整个北燕国，又有谁敢对他说出那些可谓“大逆不道”的话，又有谁，敢用那么一种断然肯定的语气宣告，他这个被西秦国放弃的质子，总有一天会回去，甚至……会成为西秦国的君王，天下的霸主？

在北燕国为质这十年来，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便是要回到西秦国。能回到西秦国，已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做君王？他更是想也未曾想过。可是，梦里那个温柔的声音，那几句言之凿凿的话，竟令他向来平静的心无端起了波澜。

随着这些波澜翻涌得越来越厉害，再也无法控制时，年少时那些久违的梦想，似乎又回来了。

这些日子，秦渊的心中反反复复的升起一个念头，一个强烈至极再也无法忽视的念头：回西秦国。

是的，他秦渊不该这么快就心灰意冷，不该这么快就放弃回到西秦国的坚持，更不该放弃想要成就一番大业的梦想。

他要回去。不惜一切代价，回西秦国去。

唯有回到西秦国，他的人生才会有新的希望，新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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