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浊世滔滔（4）（2/2）

众人吃完，江道明摸着肚皮，一下坐倒在长椅上，打了长长一个饱嗝，笑道：“婆婆，你手艺太好，不如我也当您孙子得了，如此便能天天美食饱肚。”不等老人回答，却听梁念雪笑道：“少来，奶奶只得我一个孙女，你少瞎掺和。”林凡也是附和道：“就是，少在那胡说八道，快来帮忙收拾。”却江道明连连摇手道：“不行了，不行……我动不了了，得歇会。”林凡转眼瞧去，只见阿雪也瘫在一旁，直摸肚皮，一时只觉莞尔。

刷过碗筷，老人将林凡带来水果切了，几个人便坐着聊天，但大多是江道明东拉西扯，胡吹大气，说到后来口没遮拦，便要道及神鬼之事，还没说几句，却听林凡咳嗽连连，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只好讪讪住口，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聊了一阵，时候已是不早，便各自告别离开。老人送走众人回到屋内，一时只觉落寞，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林凡瞧着江道明离去，一时想不明白这家伙究竟干什么来的。又想送梁念雪回家，梁念雪却是坚持不允，林凡只好将她送到车站，一路无话。

回到住处，洗过澡便想睡觉，刚躺下却又被阿雪拉起，道是楼上老人又出事了。林凡将信将疑，跑了上去，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如此心中信了几分。便踮脚拿了门顶上的钥匙，开门进去，却只见老人靠在椅子上，林凡上前去瞧过几眼，只见她呼吸平稳，并无异样。当下拿眼睨过阿雪，压低嗓子道：“你不是说她有事吗？”阿雪撇了撇嘴道：“这个……这个……她刚才一直叫唤，叫得好生凄凉，我又叫不醒她，只好让你来帮忙了。”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寻思这阿雪虽是好意，却为什么折腾的总是自己。转眼瞧过窗外，只觉夜里稍寒，便进老人卧室，拿了张被子出来。刚给老人盖上，却听见老人叫唤道：“凯洋凯洋……”叫着叫着已是满脸泪水。林凡闻言将她摇晃几下，叫醒了她。那老人醒过来，迷糊中瞧得林凡，一把将他抱过，身体微微颤抖，口中仍不断念道：“凯洋凯洋，你别丢下妈…别丢下妈……”林凡一时不知所措，只得由她抱着。

老人哭过一阵，清醒过来，发现抱着个年轻小伙子哭了半天，不禁有些脸皮发烫，讪讪缩手，坐在一旁。林凡给她倒过一杯水，傍她身侧坐下，说道：“婆婆，我小时听我妈讲过一个故事，却说有个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有一天被他理发师发现，国王便勒令理发师守住秘密，否则便要杀了这理发师，这理发师自是不敢不答应。却不料那理发师为将秘密守住，邪气入体，得了重病，后医生建议他将心事道出，那理发师却仍是不敢，后来他又想个办法，在树下挖了个洞便将心事与那洞口说了，如此病却好了。是以婆婆，你莫若将我当个树洞，跟我说说你的事情罢，千万不要憋在心中。”说着转眼瞧向老人，只见她神色迷惘，似是不知从何说起，当下便想为她开个头，问道：“那个‘开眼’是你什么人？”

老人叹过一口气道：“凯洋是我孩子……林凡，你与我家凯洋长可真是相似，这眉眼，这嘴巴，还有耳朵。若不是你说你父母均是健在，我怕真得以为你便是我的孙子。”林凡笑道：“婆婆既收了念雪当个孙女，却也不妨多个孙子。”老人闻言一笑道：“念雪儿做了我孙女，你却又来当我孙子，莫不是让你们成了兄妹。如此可是大大不好。”林凡知她仍认为自己与梁念雪是恋人关系，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老人叹一口气道：“也好。这些事本藏在我心里二十年，本想带入棺材，但如今有人听听也好，他日若是我那孙儿有缘听得，却也好有个相认的可能。”林凡闻言正身听讲，那阿雪听得有故事听，也停下乱飘，定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