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浊世滔滔（3）（2/2）

林凡拿着当日抄下地址，兜兜转转，找了半晌，终于将它找到。林凡到得楼下一瞧，只觉一呆，寻思不透这座大都市中，缘何还有如此残破之楼。只见这楼中楼道脏乱残破，垃圾乱堆，林凡心中怀疑，皱着眉头，寻思既然来到了，上去瞧瞧却也无妨。想到这里，便举步上去。片刻到了地址上所写楼层，走到地址中的房号门前，敲了敲门却无人答应。正当林凡想着主人是否不在时，只听房内传来声音道：“来了来了！”伴随着几声乒乓哐啷，门便开了。门内走出一年轻人，二十岁上下，个子矮小，衣裳不整，头发凌乱，其中还有一撮挑染白色。他瞧见林凡，打量片刻，脸色一惑道：“你是何人？”

林凡答道：“我在网上看到你的帖子，是以过来讨教一下。”年轻人哦的一声，林凡刚想踏步入内，不料那年轻人却将门一甩，呯的一声关上。林凡差点将鼻子撞上，一时错愕当场，寻思道：当真是个怪人！想着转过身子，便想离去。又不料那门又是吱的一声打开，只见那年轻人换了一副模样，衣服整洁，头发也梳得发亮，但细一打量，便发觉他皮鞋之下并无袜子。

“你好！”年轻人大方伸手与林凡一握，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侧身便请林凡入内。林凡走进，打量一下房中，只瞧家具简单，一桌两椅，后有书柜，若不是一旁的床铺，倒也似个办公室。林凡走过两步，不防脚下轻响，往下瞧去，却是不小心踢中一纸团，再细细一瞧，顿时醒悟过来，此处乍瞧似是整洁，但细看之下，却发觉四处尽是不谐，那床铺被子之下有衣袖露出，床边下却有半个塑料袋，虽已左遮右盖，却也难掩脏乱。

“请坐，请坐！”年轻人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林凡也自大方坐下，想起来意，便即问道：“你就是……？”说到这里林凡突然想起只知道他的网名：“不是陈道明大师？”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对，我不是陈道明，我是江道明。”林凡看了看他，笑道：“我且以为大师会是个老人家，不想却如此年轻。”江道明笑道：“老人家又有几个会上网发帖的？”林凡讪讪一笑道：“也对。”

说话间年轻人递过一张名片，林凡接过，那名片之上尚有数点污渍，林凡瞧之尴尬一笑，将之放置一旁。二人又寒喧几句，江道明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林凡答道：“是遇到一点……不……是我一朋友遇到，我来问问可有办法……”江道明插口道：“没问题！男魂六百，女魄四百，包管将它打得魂飞魄散，不留后患。”林凡忙道：“不不不，我那朋友只是想要……”江道明又道：“莫不是外国来的？吸血鬼？还是妖怪？没关系，我都能搞定。只是价格会稍贵些。”林凡听得目瞪口呆，江道明瞧他神情，脸上疑惑又道：“难道是人妖？这我可就管不了了……”林凡听他滔滔不绝只觉莞尔，笑道：“大师且听我说，我朋友所遇到的只是一个小女魂，这女魂孤苦无依，并未作恶，我朋友并不想将她收了……”林凡说到此处，只觉胸中一痛，慌忙压制心绪。却听那江道明又道：“如此还有何问题？不过人鬼共处仍是不妥，莫不如还是让我将她……”林凡见他又要说个不停，忙摆手道：“不不不，这女魂死时不知为何，脸色尽黑，我朋友只是想寻找方法，替她除去污秽。”

江道明闻言眉头微皱道：“只是如此？”林凡道：“正是如此。”江道明叹了口气，寻思还以为是大单生意，如此却是小过芝麻。但有好过无，当下转过身去，便翻箱倒柜，片刻找出一暗色玻璃瓶子。递与林凡，说道：“这是极阴之水，可盥洗阴体，你且拿去试试。”林凡接过一瞧，只见瓶子并无花巧，便如普通药瓶一般无异，寻思试试也好，当下问道：“多少钱？”江道明笑道：“送你了。”林凡不料如此便宜自己，又道：“这如何使得？”江道明道：“使得使得，今后若遇麻烦事便来找我。这瓶便权当见面礼罢。”林凡只觉过意不去，转眼只瞧江道明微笑大方，当下也不再扭捏，将它收下，便告辞离去。

那江道明送林凡到得门口，瞧他去远，眉头紧皱，思索一下，转身把门锁上，便跟了上去。

林凡方才走出楼房，兜里手机便即响起，拿出一瞧，却是梁念雪打来，当下想起她约了自己今日购物，接通电话，慌忙道歉，边说边往公司方向走去。

到得公司楼下，远远便瞧见梁念雪亭亭立在其中，巧笑倩兮。当下加快步子走了上去。梁念雪瞧他到来，脸色一喜，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竟然迟到这么久，忒不像话。”林凡又忙不跌道歉。梁念雪本无心生气，此时闻他道歉，问道：“你向来守时，这次怎么迟了这么久？”林凡答道：“帮朋友买些东西，是以迟到了。”梁念雪又问：“什么东西？”“这个！”林凡举起手，将江道明给的瓶子给她看，梁念雪瞧过皱眉道：“你买的这什么药？怎么什么标识都没有？莫不是三无产品？药可别乱用！”林凡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眼珠一转道：“这是一老中医给的祖传秘方，可治脚气，陈明明那小子脚气老大了，我受不了，是以跑去给他买了。”梁念雪又道：“要买药跟我去呀。我可有认识好医生。”林凡道：“跟你去不是怕耽误你时间嘛。”梁念雪笑道：“那你迟到倒是不担心耽误我时间？”林凡被问得没了言语，一时只得讪讪傻笑。

二人说说笑笑，便往一购物中心走去。女子原本瘦弱，但若论起逛街购物，只怕寻常男子也难走得过她。林凡跟着梁念雪，闲逛半天，除了中午吃饭便没停过。直走到脚部酸痛难忍，但自己迟到在先，此时又抱怨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跟梁念雪又逛下去。

却说那江道明与林凡握过手，只觉他身上阴气浓重，事有蹊跷，待林凡离开，便蹑手蹑脚远远跟在林凡身后欲瞧个究竟。不料林凡不去见那女鬼，却和一漂亮小妞逛了半天，乐不思蜀。他跟了大半日，米水未进，又疲惫不堪。便在他寻思是否当要放弃的当儿，远远听到梁念雪说道：“我累了，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咱回吧！”两名男子，一前一后，闻得此言，如获大赦，喜上眉头。林凡提议他宿舍便在左近，不如去他那坐坐。梁念雪寻思也未去他宿舍瞧过，当下一口答应，二人便举步往林凡租住处走去。

二人走到楼下，遇上楼上邻居老人，林凡见着打了声招呼。却听老人问道：“女朋友呀？”二人均慌忙开口道：“不是……”言罢一时又觉尴尬，便讪讪住了口。老人微微一笑道：“今日不如到我那吃饭罢。我病倒那几日多得你照顾，也未谢过你。”林凡忙道：“廖婆婆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谈不上谢不谢的……”老人不待他说完插口道：“你若是想我心里过意得去，便勿再推辞。”林凡闻言看了看梁念雪，见她不语默许，便道：“如此谢过婆婆了。”那老人听他答应，微微一笑，便自往菜市场方向去了。

林凡瞧她离去，便要上楼去，却听梁念雪道：“你要去人家里吃饭，两手空空可是不好！”林凡闻言脸皮一热，笑道：“说的也是，咱去买些水果罢。”梁念雪笑笑，便与他一同往水果摊走去。走过半程，梁念雪问道：“这婆婆是什么人？”林凡将自己所知与她说了，梁念雪听罢，眉头微皱叹道：“不料这世间还有这么多际遇凄惨之人……”话未说完，却听有人与林凡招呼，转眼瞧去，却见一家饭店内走出身形发胖男子，便是那自强饭店老板林自强。林凡笑着与他招呼，不料他见着梁念雪也是问道：“林凡，女朋友呀！”梁念雪闻言脸皮发烫，低下头去。林凡笑道：“不是不是，是老朋友，不是女朋友。”林自强也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却有什么可害羞的？”说着将梁念雪打量一番，却眼神一变，忽的问道：“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梁念雪一愣道：”没有吧。我初次到这里来。“林自强讪讪一笑，笑过眉头又皱问道：“你可是姓梁？”梁念雪又是一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梁？”林自强却不答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梁念雪报过姓名，那林自强眉头紧皱，转眼瞧见二人疑惑，自觉失态，脸色一松，哈哈一笑道：“我却问得唐突了，姑娘可不要在意。哈哈……”林凡听着他们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一头雾水道：“林叔你今天可有些奇怪……”林自强笑道：“没什么奇怪，我只是瞧这姑娘与我一位旧相识长得有些相似，一时认错。想想也是，我那旧相识若还活着，也不可能像梁姑娘这般年轻。但说也奇怪，她与你均是姓梁，名字中也有个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