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鱼油膏，长明之灯（2/2）

黑暗中突然来了这么一声，白泽和马严都吓了一跳，接着，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双发着蓝光的眼睛，白泽二人知道李斯是得胜归来了。

李斯将刚才的遭遇告诉了白泽，李斯说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螯比人还大的海蝎子，不过确实看到了马厉的尸首，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了。马严闻之心痛欲碎，扬言要斩杀罪魁祸首，为兄弟报仇。

三人一起去了马厉尸骨处，李斯告诉两人，尸体的骨架保存得很完整，并且骨头上没有任何血肉残留下来。如此看来，尸骨只可能是由小型动物啃噬成这样的，绝对没有被大型海蝎子撕咬过，否则应该是一地的散骨头。

李斯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故作神秘地说道：“嗯，这样。这里面要说的东西可就太多了，还是你们自己瞧着吧！”

“看好喽！”

白泽、马严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涵义，就看见李斯所在的西北边角落里火星四起，李斯快速挥动斩马刀，砍得石壁“乒乒乓乓”的响；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一小团青白色的火焰骤然烧了起来，火焰看起来冷冷的，颜色很不自然，不像人世之物，倒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白泽凝神盯着火焰几秒钟，脑海中迅速搜索相关记忆，第一眼看到这个火焰时，他就觉得似曾相识，只是脑子一时短路，想不起来它是什么。突然，他眉头一动，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掩住鼻子，大喊“火焰有毒！”，马严闻声也学白泽一般以手掩鼻，后退了几步。

白泽叫李斯吹灭火焰，告诉他这是“磷火”，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鬼火”，有剧毒。

李斯显得很无奈，无力地说道：“嘿，书呆子，你知道的是不少，可千万别认为自己什么都懂。人要对未知抱以尊敬！”

“这火……”

“人鱼膏，长明灯。”李斯淡淡道，说着他用斩马刀的刀尖伸进火中，从猩红灯芯上挑了一点儿油状液体，顿时刀尖燃烧了起来，李斯走到洞室的另外三个角落，用刀尖的火焰引燃了三盏相同的油灯。

此长明灯比寻常所见的油灯要大出许多，样式很是特别：大肚长颈，像个花瓶般体态婀娜；通体米色琉璃，灯肚子上镂刻着祥云瑞兽，阴线填以金丝显色；灯内灌装黑色人鱼膏，以人鱼筋作灯芯，人鱼膏为燃料，极易点燃，阴火数年不熄。

白泽被李斯那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他岔开话题，笑道：“竹竿子，你不会是个盗墓贼吧！”

“盗你妈的墓，小爷才不干那等缺德事，我只是个捕鱼的手艺人。”他用力吹灭了刀尖上的火焰，转身看着白泽、马严疑惑的脸，忍不住笑道：“哎呀，我之前不是说过嘛，我在大海里抓过鲛人，你们不信，我还会求你们呐？哼！”

“人鱼膏？这该不会是始皇帝的坟墓吧？”马严好奇地问道。

“不可能，秦始皇陵在陕西，离这远着呢！”白泽摇头道，听马严这么一说，白泽想起了《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难道世上真有“人鱼”这般奇异生物？

洞室的西北、西南、东南、东北四角的长明灯被依次点亮后，黑暗的洞室才算是亮堂起来。该洞室的空间结构是个长方体，东西长二十丈，南北长十丈，高六丈，东西方向的二十丈明显比外面的巨型半圆柱洞室的圆径还要长上许多。这样看来，这个通体漆黑的大石块实际上比它所呈现出来的样子还要大得多，如此庞大的异物埋在地底深处已是不可思议，况且巨石体的内部还是空的，内里图景更是极尽雕琢之能事！

长方体洞室的五面石壁上皆刻有高浮雕，或人或物，兼有各类异兽，图像造型高低错落有致，一个纷杂繁复的奇异世界映入观者的眼帘。三人脚下的一面石壁却不似那五面石壁般精于雕饰，只能算作浅浮雕，刻了一些花草祥云，应是为了增大光滑石壁的摩擦，好让人能在其上自如行走。

然而事实是，地面上的一个尸骨坑当即破坏了白泽对这间洞室的美好幻想。在洞室的最东边，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深坑赫然在目，白森森的人骨铺满了深坑的坑底，最上层的尸骨离地面两丈有余。白泽走近尸骨坑，倾身俯瞰坑底，大惊道：“此坑不知深浅，也不知堆了多少层尸骨，粗略估计的话，铺满一层怎么也需要数百具尸骨吧！”

“喂，往上看，那个更有趣！”李斯对白泽说道。

“我知道，一具干尸而已，别无他物。”

洞室东面石壁上的三丈高处延伸出一个三丈宽的挑廊（类似房屋的阳台），和长方体洞室的长宽一般长度；而尸骨坑就完全处于挑廊之下。早在李斯点亮第一盏长明灯之时，白泽就看到挑廊上面有具风干的尸体。挑廊正中有五把大椅子，似紫禁城的龙椅一般，只不过质地漆黑有光泽，与石壁的颜色融为一体，干尸就端坐在正中的那把石椅之上，不偏不倚，尸体胸腔处插着一杆银色的长枪，在青白色火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寒光。

“不对啊，排长，你过来仔细看看，这具尸体很不对劲！”马严站在挑廊下面，目不转睛地仰视着那具干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白泽闻之，从尸骨坑边后退了十丈，抬头看着高处的干尸，看了半分钟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正要开口询问马严尸体哪里异常，李斯看白泽并未明白过来，直骂道：“笨蛋，你不觉得那具干尸有点大吗？”

白泽顿时恍然大悟，天呐，这具干尸还真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