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底山洞，绝处逢生（2/2）

朱宝说道：“呵呵，我也是听下南洋的人讲的，他们称之为‘美人鱼’，当不得真。”

李斯对张槐三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矬子，那鲛人不仅长得不美，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真真比你的这张糙脸还难看！”

张槐三不乐意了，大声道：“奶奶的，老子长得才不难看，我娘说我长得最好看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瘦狗随声附和：“哈哈，三哥最有才了！”

张槐三看着后面说道：“我们这十几个人当中，也就排长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

白泽回道：“在下哪敢比你好看，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嘛！”

张槐三道：“排长说话就是酸，有些话我他娘的半天也琢磨不透。”

又走了半个时辰，白泽听众人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时间也到了晚上十一点，就让李斯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供他们休息，那天晚上他们用完了所有的松明子，只剩下了一些煤油，以备不时之需。除了李斯，所有人都成了睁眼瞎。

上天是冷酷的，对于世间的苍生，它从来都缺乏同情。接下来的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旅程几乎摧毁了众人走出去的信心——迎接他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他们时刻在心里安慰自己，下一刻一定能走出黑暗，一定能看到“久违”的阳光。

第四天，食物和饮用水也快耗尽了，就连什么都不在乎的李斯也变得沉默少语了，这无疑向众人传递了一个不安的信号。

第五天，他们连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了。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太阳，那洒遍全世界的阳光似乎只存在于老奶奶讲的故事当中，美好却不真实。他们开始怀疑眼睛的作用，甚至想知道自己到底长没长眼睛。

然而，上天又是好开玩笑的，它总爱在山穷水尽之时给你安排一个惊喜，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力平静自己的内心，否则惊过了头，就只剩下“悲”了。

第六天下午，一行人都隐约觉察到气温上升了一些，白泽用手摸了摸山洞的石壁，只感觉温暖润滑，也不似前段山洞那般干燥，甚至还能用手指甲扣下一些柔软的肉质。他问李斯洞壁上有什么，李斯说石壁上长了一些白色的小蘑菇，众人都很纳闷，这石头上还能长蘑菇，真是怪哉！

张槐三诧异道：“哎，大家有没有觉得这里比出发时的那一段山洞要暖和点。我听说十八层地狱中有一层叫作‘油锅地狱’，莫不是就在山洞最底下！”

其他人没有理会张槐三，李斯开口道：“矬子别怕，你要是被热油给炸熟了，我保证不吃你的肉，给你留个全尸。”

白泽骂张槐三道：“你他娘的就会传播封建迷信，扰乱军心，出了山洞我要枪毙你个***！”

张槐三苦笑道：“排长枪毙了我也好，那至少说明我们走出了山洞。唉，恐怕我们都要埋身于此喽。”

李斯突然停下脚步，道：“矬子，你们排长的枪子你是吃定了！”然后他闭着眼睛嗅了嗅鼻子，高兴地对众人说道：“你们真幸运，前方几公里处应该就是出口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加快了步伐。

白泽问李斯：“你怎么知道？”

李斯道：“我闻到了水的气味儿，并且听到了风声，我还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你说这些不能说明前方不远处是个出口吗？”

白泽感到很疑惑，他作为一个杀手，拥有敏锐的直觉，但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而且瘦狗的那只“狗鼻子”也嗅不出什么名堂。

事实证明，李斯只猜对了一半。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山洞渐渐地不再是黑暗如墨了，前方似乎有淡淡的蓝绿色的光芒射来，虽然光芒很暗淡，但在黑暗里显得特别诡异。借着淡淡的蓝绿光，众人也能稍微看清脚下的路，恢复了视力的感觉特别美好，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由衷的笑容。

山洞的通道越来越大，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绝境：山洞突然变得空旷起来，一个巨大的半圆柱状洞室呈现在众人面前，最高处有五六丈高，洞的圆径得有十几丈长。山洞西边的一大半被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占据，一堵不知厚度、表面平整的石壁挡在山洞的北边，将山洞封得严严实实。水面荡漾着蓝绿色的水波，看起来就好像水本身就会发光似的。

这个水潭并非是一潭死水，其东西南北方向与十数个奇形怪状的大小洞口相通，由此看来，神农寨所处的那片大山的下面另有一个地下世界，其地下暗河水系复杂，纵横交错。这些位于山洞岩体之上的洞口经受着水流的常年冲刷，洞口附近的岩石已是非常圆润，也只有数万年的时间才能形成这样的景观。然而大多数洞口皆淹没于水面之下，他们能感觉到温暖的气流从几个高于水面的小洞口吹进山洞。

这些洞口中有一个显得极不融洽，一眼就能从众多的洞口之中将它分辨出来。那个洞口在山洞北边的平整石壁的左下角，呈现出规则的矩形，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洞口的大部分都淹没于水面之下，只有不到一尺高的空间露出水面，洞口里黑魆魆的看不清楚。

白泽走近一个高于水面的小洞口，将手伸了进去，只感觉到洞口深处有股温暖的气流拂过手臂，扑面而来，吹来的空气倒也清新。毫无疑问，这些洞口是与其他的地方相互连通，只是洞口太小，人不能通过，而大型洞口都在水下。因此，他们一行人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张槐三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耷拉着头，道：“完了，我们都得困死在这里。”

“你没长眼睛啊，那里不是有个洞口吗？或许是出口，我们可以从那个洞口游出去。”李斯指着那个矩形洞口，对着张槐三说道。

张槐三摇摇头：“不可能，水都快完全淹没了洞口，要游的话也只能钻进水里面，关键是又不知道这块奇怪的石壁到底有多厚，搞不好全得淹死在那个怪洞里！”

白泽走到水边，用手掌舀了一捧水，笑道：“水还挺暖和的，想来泡个温水澡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我水性不错，我先下去探探那个洞的长度。”

李斯拉住了白泽，冷冷道：“哎，你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大海我都不惧，这条破水沟我会放在眼里？再说，你个旱鸭子逞什么强，小爷都几个月没游过水，正好舒展舒展筋骨！”

白泽心中有些感激，嘱咐道：“小心点，不要勉强！”

没想到李斯突然来了一句：“别感动，小爷喜欢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