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回 出尽洋相（2/2）

“这身洋装是不是他的值得怀疑？看他的举止长相一点不像个有钱人，倒像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精明的人说出自己的揣测。

“也不能这么轻视人家。现如今一夜暴富成个‘万银户’的人比比皆是。只要运气好，走街穿巷的拾破烂都能当上大老板哩。”洞明时世的人发表自己的观点。

老滑头听着人家的议论，羞得无地自容，脸上一红一阵白，恨不得脚下出现条地缝一头钻下去。他又急又燥，汗水从头发中渗出顺着脸颊大把大把的滚动，一直无声滑落到衣服的领口上，不一会将领口浸得湿湿的。他不敢再审视周围的人群，害怕见到他们嘲笑的目光。为了尽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境地，他只好孤注一掷，把手伸进衣袋里痛苦地掏出一把角子，大概有五十文大钱，用发料的手撒在面前的地上。

丐邦的头领见好戏该收场了，便向两个纠缠不清的小家伙歪歪嘴发出一声哨响。两个小乞丐马上像小猴子一样松开手，灵巧地爬蹦到撒落角子的地上，一文一文的检着角子。

老滑头三步并作两步离开这个让他出尽洋相的地方。他走出多远也不敢回头瞧视一下，只觉得后背投来许多冷嘲热讽的目光，让他感到芒刺在身难受得要命。他拖着被弄得精疲力竭的身体一口气小跑出了城郊，这才觉得安全了。于是放慢脚步低头瞧了瞧两腿被揉得不成样子洋装，这一瞧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两条裤腿已经粘满了通黄泛青的鼻涕，仿佛是不小心打翻的稀粥撒落在上面。他试着用手擦拭一下，粘糊糊的鼻涕只是一个劲地往布眼里钻；用腿料动也不行，鼻涕的粘性特别强，附在裤子上比刚才两个小冤家抓得还要牢。

老滑头失望的叹口气，恶声恶语的咒骂几句撒开手只好作罢。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太阳不知不觉歪向西山顶了，本来老天给他天黑之前赶到家的时间就不多，在驿站门口叫一群丐邦们一闹腾，丢丑损坏了钱财不说，却担搁了他极其宝贵的时间。一想到这，他又气得直喘粗气，口中不住地骂娘。

他加快脚步朝家走，终于在掌灯时分赶到了村子里。他故意放慢脚步从人家门前经过，但经过的人家全是围坐在屋子里饭桌上吃晚饭，没有人注意他。尽管出现过有人拿眼瞟下门外，但由于外面昏暗黑，家中的灯亮，一时不能看得清楚，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能看清楚，瞧着他身上穿着这样的装束，人家也一时半刻也不会马上认出他来。这一点马上就被验证了。

老滑头苦恼地从几家门口经过，见人家悠闲地吃着晚饭，自己还不如一个叫花子能引起人注意，不免大失所望。回来时设想的衣锦还乡的壮观场面，一下子叫孤怜怜的尴尬局面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