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发(1/2)
我在车上把自己的事情都抖落得干干净净,也开始打听他一些家里事情。
何遇是69年生的,据他说他爸在库尔勒的伐木场运木头,但是开的是公家车。下岗潮那会,他爸用攒了一辈子的钱买了这辆二手卡车,开始给私人老板运货,经常从南到北的,张掖,嘉峪关走的最多。而何遇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后来也做了这个。
他人长的像是画报里上山下乡的文青,谈吐间总给人一种读过书的文化人,开车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严肃样子有点像村里的干部,但他身上有让人卸下防备的谦逊。
车在公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何遇口袋里的bb机响了,我看他拐下了公路,车钻进一条泥巴路。
“去哪?”
“到街上取点东西再走。”
车找到最近的街上,两旁路很宽,稀稀拉拉开了几家店,大马路上也没什么人,何遇顺着门牌一家家找过去,在一家寿衣店停下了车。
一进门,台子上就放了一个12英寸的黑白电视,一个老头探出脑袋,“做什么的?”
“取衣服的。”
我看何遇拿出一个工号牌递给老板,老板戴上眼镜仔细辨认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手指蘸着口水翻本子,念着,“男式175,43码。”
我小声问他,“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朋友托我拿的。”
我不敢多问什么,在他和老板核对衣服长度的时候,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戴墨镜的老头和穿喇叭裤蛤蟆眼镜的男人,可老板一看见两个人,扯着嗓子问,“你们怎么又来?”
“这次买点纸钱。“戴墨镜老头又补一句,”马上就走。”
“纸钱都被你们买走了,这里没有了,”老板有点不高兴,屁股从椅子上挪下来,勾着身子,”你们都等等,我去后面仓库找找。“
我们几个都站着干等着,寿衣店摆的满满当当的,我看着货柜上成堆放着的大棉被,正好漏了一个角,摸了一把是丝绵的,心想着这死人睡的比我还好,刚进来的两个人嘀嘀咕咕开始说悄悄话。
“你别急,俗话说心慌吃不成热粥,骑马看不好三国……”
我抬眼,他们踱步到了店门口,喇叭裤的年轻男人脸色不好,而戴墨镜的老头,一副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样子。
“这乍一看,地图上道路繁多,线索多且杂,找不出个具体,但是时间成熟,便可拨云见日,窥看原形。“
“那什么时候是拨云见日的时候,有没有个准谱了。天天和我耍猫儿腻,还让老子跟你转磨磨。”
喇叭裤男人音量提高了,整个店铺里就我们四个,听得一清二楚。老头抬头看着我俩,“墙有缝,壁有耳。”怕我俩听到,又想着将男人拉出去,但那男人两只胳膊交叉着,怎么都不动。
“你别碰我,说话好好说,人装的挺牛逼的,就鼓捣出些打油飞的事情。“
老头说的脸色也难堪起来,我看他气得鼻孔都涨起来,却还压着,我和何遇也不好意思盯着,两个人凑着肩背过身,往里面走了两步。
老头叽叽咕咕说了一堆,我尖着耳朵听了一些也听不懂。两个人像是要去看风水的,但是喇叭裤男的嫌老头是个江湖骗子,警告一样的说了句,“你记着你荣华富贵在我,生死由命也在我。”
老板出来了,提溜三摞黄草纸钱,说价三块钱。两个人拎着就出去了,何遇还在和老板在对衣服的尺寸,一件黑色中山服西装,配了一双皮鞋,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我们俩也出去了。
门口一辆吉普车嗡嗡发引擎,后面使劲冒黑烟,车轮胎陷进旁边的小路泥巴里出不来了。
我天生就是爱凑热闹,喊了一句,“兄弟,踩半脚离合器,油门慢慢往上加。”
司机正是刚才的喇叭裤男,脾气火爆,车子临门一脚快爬出坑的时候像泄了气的男人又憋回去,他一声骂娘,按了喇叭,喊着让车上的其它人都出来。
下车几个人样子怪,凑在一起了感觉更怪。从副驾驶下来是个穿红裙子女人,穿衣服时髦,样子一看都是大城市里来的有钱人。
而从后座出来是刚才在寿衣店的老头,身上挎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大冬天只是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薄棉衣,踩着双单鞋,有副深藏不露的大师派头。
另外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手里牵着一个捂着肚子的七八岁小孩。可是小孩走了两步,我才发现那小孩不是捂着肚子,而是天生残疾,直不起腰。
喇叭裤男人试了半天后,车还是爬不起来,尾气突突黑了一大片。周围人看戏的多,各种瞎指挥,我嘴上说的好,但是实践不行,何遇闷不吭声,也没说上去帮帮忙,最后喇叭裤男人一脚油门给开上去了。
一车人又重新上去,但是那个老头走到我们俩面前,先和我握了手,再要和何遇握手的时候,他脱了手套,手在身上擦了下才去握。我不知道何遇为何要这么做,还未说上话,就和人一比低了一级。
老头掏出一包大铁桥香烟,递给我和何遇各一支,“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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