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公款失踪（2/2）

澡堂是晚上下班才开的，平时不让洗澡。只有喷漆车间的人下午三点可以洗澡。所以，要想洗澡只有从窗户跳进去，也只有男的跳窗户，女职工都是等到下班才去洗澡的。

下午三点，澡堂的门开了，喷漆车间的人进去洗澡，封世颁和李龙从澡堂正门出来。封世颁对李龙说：“我去叫朱艺智，你回去招呼人，我们打牌。”李龙答应着走了。封世颁来到喷漆办公室，封世颁叫朱艺智打牌，随口问：“陌光红不在？”朱艺智笑说：“你喜欢她？”封世颁说：“谁都和你一样，见一个喜欢一个。我是随便问问。”朱艺智说：“她调到后面的库房管发料了。早不在喷漆了。”

封世颁和朱艺智进了车间，封世颁看见汤薇伊躺着说：“小心着凉。”汤薇伊显然没有听见，朱艺智笑说：“睡的还挺沉。”楚秀云拿着工具盒从东厂房过来，封世颁笑说：“还干活呢？里面有人干活吗？”楚秀云说：“再干会儿，下班还早呢。王洁荏和周雨君都在里面。”

分厂一次线的几个人和朱艺智又打起牌来。朱艺智说：“明红嫱对咱们打牌是不是很反感？”王刚说：“那娘们与我们有嫌衅。”朱艺智说：“为什么呢？你们也没有得罪她。”封世颁说：“明红嫱私心重，一点不如意，就怒怼我们，她只关心他们那边的人，我们这边的人她不管。”言林说：“我们没有少出力，各种难活不好干的活都我们干了。”朱艺智看看手中的牌，扔了十元钱在桌上，王刚、言林、封世颁都跟了。朱艺智笑笑扔了二十元钱在桌上，王刚丢了牌，不跟了。朱艺智说：“明红嫱这么干早晚要自毁。”言林又跟了二十元，封世颁看看牌说：“不行就别跟了，不要逞强。”说着话也跟了二十元。朱艺智拿出五十元放桌上，言林弃了牌不跟了，封世颁掏兜拿了一百扔桌上。朱艺智想了一想，扔了牌在桌上说：“我看看你什么牌。”封世颁笑着亮了手中的牌，黑桃j、方块8、方块9。朱艺智看完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封世颁笑说：“我不能总上你的当。”朱艺智说：“我要开你，你就惨了。”封世颁说：“你上次说过了，要是你就不开。这事我还记得。”朱艺智笑说：“不错，封世颁进步了。”又打了几把牌，分厂里静悄悄的，言林说：“下班了？分厂这老安静，都没有人了？”朱艺智拿了手机看看说：“五点多了，我们再打一会儿，就走了。”

分厂的大门上锁了，朱艺智说：“谁锁的门？”封世颁说：“还有谁啊，明红嫱呗。”朱艺智说：“那我们怎么出去？”封世颁说：“旁边有个小门，出去就是你们喷漆那里。”朱艺智说：“我知道，你们更衣室边上有个门，我一次也没走过。”封世颁笑说：“我们经常走，那妇人天天锁大门，我们就走这个门。老朱，你怎么就不修理修理她？”朱艺智说：“明红嫱白给，我都不爱理她。”分厂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应该是没有人了，一片静寂。

又打了一会儿牌，朱艺智说：“散了。”封世颁说：“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朱艺智也跟来，女更衣挂着布帘，朱艺智说：“女更衣室还有人？”封世颁说：“不会的，要有人明红嫱也不会锁门。她也在女更衣室里换衣服。”朱艺智推开女更衣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封世颁走到女更衣室门口，向里面看了看说：“走，我们。”朱艺智没有关上女更衣室的门。一次线的几个人还有朱艺智从男更衣室边上的小门出来，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封世颁来的比较晚，到低压分厂门口，楚秀云向他招手，封世颁走过去，楚秀云说：“昨天，你们是最后走的？”封世颁说：“应该是，大门都锁了，我们从小门出去的，明红嫱坏透了。”楚秀云说：“魏媚馨更衣柜被撬了。”封世颁笑说：“这更衣柜还用撬，那破门使劲拽就开了。”楚秀云说：“你知道什么啊，她更衣柜里有我们分厂发剩下的工资，听说都被偷了。”封世颁诧异地说：“有多少钱？”楚秀云说：“有几万可能。”封世颁向女更衣室走去，楚秀云说：“你干什么去？”封世颁说：“我看看去。”楚秀云拽住他说：“你别去，你们几个人嫌疑最大，刚明红嫱问谁最后走的，谁先来的。”封世颁说：“谁先来的？”楚秀云说：“魏媚馨最先来的，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更衣柜门是开着的。”

封世颁来到洗手池，假装洗手，偷眼往女更衣室里看，女更衣室窗户开着，门也开着，里面坐着几个人，有织毛衣的，有聊天的。周雨君走过来洗手，封世颁说：“听说魏媚馨更衣柜被撬了，钱丢了是吗？”周雨君说：“谁知道是真丢了，还是自己贪污了，说不好的。”封世颁凑近周雨君，拉住她的手，周雨君抽回手说：“你应该拉王洁荏的手，不应该是我的。”周雨君走了，封世颁也回了男更衣室。

鲁友枝来通知一会儿分厂开会。封世颁叫住他说：“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鲁友枝说：“我早走了，不到五点就走了，我昨天喝的太多了，迷迷糊糊睡了好久，方媛媛叫我起来，送我到家的。”王刚说：“送你到家就完了，没有发生点什么事情？”鲁友枝向更衣室外看了看说：“我都喝的那样了，还能发生何事？”言林笑说：“跟谁啊？”鲁友枝说：“跟我们家的狗，好久没有给狗洗澡了，昨天就一起洗了。”封世颁笑说：“看你就像狗。一会儿开什么会？”鲁友枝说：“不知道。领导通知说开会。”

鲁友枝走后，一次线的几个人又开始打牌。不一会儿，明红嫱来到男更衣室，抓起桌上的牌撕了几张厉声说：“一天到晚就是打牌，是上班还是打牌。都出来开会。”明红嫱气愤地走在前面，言林悄声说：“她发的是哪儿门子邪火。”王刚说：“昨天晚上可能没有睡好觉。”李龙说：“她男人怎么能受的了，我要是她男人，天天打她八遍。”谷里良说：“你以为她男人不打她，我听他们说，她男人隔三差五就揍她一顿。”封世颁说：“她刚才一定是找领导去了，领导没有给她好气，回来这气都撒我们这了。”

封世颁说的很对，明红嫱刚从办公楼上下来。低压分厂的人基本到齐了，明红嫱大声地说：“往前来，别在那么后。”明红嫱指着离的远的人，那些人往前凑了凑。明红嫱站中间，大家三一群两一伙围了她半圈。鲁友枝拽着方媛媛的胳膊低声说话，明红嫱睃了眼鲁友枝，鲁友枝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和方媛媛说话。

明红嫱说：“有些人一点都不懂得自爱，老大的人整天惹草沾花，知道一点羞耻就那么难吗？还有些人，不顾廉耻勾三搭四，自己有家室还在外面胡搞乱搞，伤风败俗，不堪入目。”谷里良低声对封世颁说：“明红嫱在说你呢!”封世颁笑说：“就她这样，应该自己先撒泡尿照照再说别人。”方媛媛声音不大，但很多人都能听见说：“先看看自己，自己身上的屎没有擦干净先别说别人。”明红嫱愤怒地说：“方媛媛，我就是在说你。打情骂俏回家去，别在厂里，给谁看呢？”鲁友枝拽方媛媛，意思是别让她再说。方媛媛大声地说：“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好你自己就得了，你管的着我吗？”明红嫱说：“这是厂里，我当然要管，出了厂没有人管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单位就不行。”鲁友枝快急出病了，又摆手又拽方媛媛。方媛媛没有再说话。明红嫱知道，也不能再说方媛媛，方媛媛是个泼妇，真急红眼自己不好收场。

明红嫱说：“上班就是上班，不要做与上班无关的事情。打牌的事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屡教不改，得寸进尺，下班打牌就可以了，上班也打牌。那你不如回家打牌去，还上什么班！那几个人，沆瀣一气，扰乱分厂秩序，自己得收敛收敛。”明红嫱睇视封世颁，封世颁知道明红嫱在看自己，假装不知道。明红嫱接着说：“有些人自以为是，觉得这个分厂离了他就得关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谁都一样，地球照样转。”王刚接话说：“可能转的还更快呢。”周围的人都笑，明红嫱说：“我说话的时候别人少插嘴，实在想说话，去对着墙讲。这没有人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