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叶榆婚事（2/2）

柏家的老人问：“你们迎娶谁家的女子？”

迎亲的人们答道：“我们迎娶大汉使臣柏家的女子！”

柏家的老人又问：“你们知道柏家女子图的是什么？”

迎亲的人们答道：“柏家女子与我吕家的男子一样，都是图的中华人类兴旺！”

至此，柏家的老人们不再问难客人了，迎亲的众人得以进去。可是柏家的老人又拦住新郎公吕儒先问：“你今后如何对待柏家的女子？”

吕儒先道：“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携手探路，共谋成功！”

问至此时，柏家老人方才罢休。

申辅暗暗地想道：“这叶榆城的王、柏、吕三家，真的是将探索道路的事情刻骨铭心了！”

迎亲的人们进门以后，柏家六个小男孩逐一上前，给客人们分别敬献了苦茶、甜茶和糖茶。接着是媒人王金保和新郎吕儒先给柏家的父母、兄嫂和长辈们轮流敬酒，柏家的父母则给媒人的小孩子披挂了一道红色的彩绸。

此时柏灵芝开始哭嫁。她的哭声如泣如诉，如歌如诵。先哭了父母养育之恩，接着哭兄嫂和长辈、女伴爱护之情，再哭今后生活的孤单和寂寞。

申辅悄悄地问王金保：“柏姑娘如何这般哭嫁，难道她不情愿嫁到吕家么？”

王金保道：“哪里的话，只是这方的风俗，必须如此哭嫁！”

此时，柏家大摆宴席，招待客人。吕儒先在一个陪郎的伴同下，踩着《龙上天》乐曲的旋律，一桌一桌地给客人们敬酒、敬莱。他跪在地上，用双手举起托盘，再把酒、莱一一敬到各桌。

慕贞觉得稀奇好玩，便悄悄地向申辅道：“学一学！”

申辅不由得疑惑地问：“学一学？学什么？”及至明白了过来，早已经羞得来一脸通红。

酒宴结束了以后，迎亲的乐队重又奏起欢快、激越的唢呐。柏灵芝在伴娘的搀扶之下，踏上一乘大轿，前往吕家。申辅看见柏灵芝虽然尚在流泪，但是眉宇之间却是喜气洋洋的，方才知道王金保所言不虚。

王金保是媒人，申辅、多吉兆娅母子、慕贞、慕良又是吕家的客人，所以他们跟在迎亲队伍的后面离开了柏家。

在路上，申辅问：“吕家可是准备好了？”

王金保道：“他们当然准备好了！昨天就请人搭好了一个大彩棚。又邀请了叶榆城中的戏班子前来演唱板凳戏。”

申辅问：“什么是板凳戏？”

王金保道：“一人拉琴，唢呐伴奏，几人扮成不同的角色，演唱带有恭喜祝贺之词的《吹吹腔》、《大本仙》等曲调。吕家的客人们要一边品尝主人摆下的果品、茶水和酒水，也一边跟着演唱。一直要唱到半夜三更。在座的人不分老少男女，每人再食一碗汤圆，以示庆贺。”

申辅道：“想来一定十分热闹！”

王金保道：“我们要作吕家的客人了，不能走在他们的后面。”

于是他们急忙越过了迎亲的队伍，抢先进入了吕家。

吕家也是一个很大的庄院。吕崇良看见申辅他们到了，急忙走上前来，不待王金保介绍，便乐呵呵地道：“贵客降临，吕家不胜荣幸之至。请，请，都请！”

此时吕家的长辈们聚集在门口相迎。柏灵芝在陪娘及吕家女长辈的簇拥下，上楼进行梳妆打扮。在柏灵芝上楼的时候，从楼梯口到新房的必经之处，人们纷纷用指甲轻轻地掐了一下新娘。

申辅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金保道：“这是为了沾一沾新娘子的喜气。”

柏灵芝装扮好了以后，准备进入洞房。只见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举着松明火把，在人们的欢乐声中，从楼梯口飞步跑向洞房。随后柏灵芝在两个伴娘的簇拥下，在人们争相抢掐新娘子的举动和嬉笑声中大步跑进了洞房。

洞房的门坎上放着一副马鞍，门上挂有一把筛子。筛内装有一面铜镜，镜子上安放着一张弓。弓上并排着作势欲射的三支箭矢。

申辅疑惑地问：“这些东西都是象征着不吉利的兵器，为什么要摆在这里？”

王金保道：“在我们中原，它们的确表示不吉利。但在叶榆城里，它的意义恰恰相反，这些东西都是客人们送来的吉祥物，它们祝贺一对新人今后勤劳、勇敢和幸福。”

柏灵芝和吕儒先进入了洞房，床上摆着一个长长的枕头，二人指着枕头，似在相互推让着什么。

申辅问：“他们在做什么？”

王金保道：“这是叶榆一带的民俗。他们俩人应该不约而同地争坐枕头，据说谁先坐到枕头，谁就当家。”

不过，申辅看见，在相互推让一番之后，到底还是柏灵芝坐了上去。

此时开始了举行拜天地、拜父母的仪式，大体上同蜀中的习俗相差无几。然而，不知道谁的恶作剧，预先在那盆暖和而又象征兴旺的炭火里面加入了一些辣子面，而吕儒先和柏灵芝就站在炭盆旁边，辣味挥发了出来，呛得吕儒先和柏灵芝眼泪直流，不时摁鼻涕、打哈欠，逗得出出进进的人们笑声不绝。

一阵嬉笑过后，二人又喝了交杯酒，以示永结同心，恩爱白头。

以后，柏灵芝又在陪娘的陪伴下，与吕家的长辈妇女们相聚一起吃细巫席。席散以后，他们又在阵阵欢快的唢呐声中，开始举行除拜的仪式。除拜就是由柏灵芝敬拜吕家的长辈，受她一拜的人还得到了她亲手制作的布鞋一双。吕家长辈接过鞋子，又分别赠送给柏灵芝一点礼品。最后由下辈人和邻里小孩们一齐敬拜新娘，每人又得到一件小小的礼物。这时老者笑吟吟，小者心花怒放，围观的人们在唢呐声中爆发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使隆重的婚礼增添了不少欢乐和炽热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