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师未捷（2）（2/2）

尽管两人熟悉到了基本上不分彼此的程度，但是心里的想法被说出来陈启辰还是觉得有点小尴尬的。他以前总是叨叨絮絮地跟陈思远说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往往陈思远不懂什么意思，觉得有言下之意但又抓不住重点。现在陈思远随便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心里觉得很安静，但也夹杂着点小尴尬。

“那没办法，我学你的。”陈思远摇头晃脑地对他做鬼脸，“你自己也说的物以类聚。”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还甩不掉你了？”陈启辰看着远方的海岸线，那里灰蒙蒙的，风把雾气吹开，但是早晨的雾水实在太过厚重，很快缺口又合拢了，依旧是看不见什么。

“哇你还想甩掉我啊，我生气了。”陈思远傲娇地噘着嘴。她也有很女孩子的一面的，以前陈启辰不知道，以为她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温婉。后来时间久了陈思远就慢慢地跟他撒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而且她绝对不会作，都是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的撒娇能显现出女孩的可爱，而作则会让人讨厌。陈思远永远不会让谁难做，知道分寸这大概也是他喜欢陈思远的原因之一。

“那我们在一起吧。”陈启辰随口说。他对陈思远说过这种话很多遍了，以前每次都说的很认真，可是陈思远总是不当回事。其实不能说是不当回事，就是懂了装傻，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态度，所以就假装什么都不懂。所以后来陈启辰还是会提，只是当做玩笑来提。陈思远知道陈启辰的心思，有时候实在是不能打哈哈装傻，就明确拒绝，陈启辰也被拒绝了不少次。

但是两个人大概一个没脸一个没皮，所以总能维持着关系，而这关系大概是有点奇葩了。往往陈启辰今天跟陈思远告白刚被拒绝，明天依旧没事地跟陈思远聊天谈笑，或者陈启辰有时候实在是伤心了不理陈思远，那陈思远就有点忧心的样子地来找他，问说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什么的。

所以两个人总是也不失散，就这么在各自的生活里存在着，互相鼓励又互相......伤害。啊不对，伤害的话大概只有陈思远伤害陈启辰。总之彼此就这么阴魂不散似的在对方的生活里耗着，一晃竟然就十四年过去了。

陈思远有点犹豫的表情：“不好这么直接啦。”

陈启辰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你是偷了我的说话方式么？”

其实这么多年里，不管陈思远或者陈启辰愿不愿意承认，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方式，甚至有些语气都越来越像，这种互相影响根植在彼此的脑海里，再也无法轻易抹去。

“你都说了我们很像了，偷你说话方式怎么了？”陈思远哼哼道，“再说了拿你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那我们在一起吧？”陈启辰又忍不住打趣她。

“你不久前还说你要放弃了来着。”

“你不回应我就打算放弃了啊。”陈启辰叹了口气，“也不是打算放弃吧，就是想想，放弃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难做到的事情没有之一。”他说着有些沮丧起来，“就算我跑的再远你挥挥手我也就回来了。”

陈思远看着他的脸，陈启辰迎上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陈启辰觉得陈思远的眼里有无限温柔，再一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就变得卑微啦，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陈思远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海边，那里雾气稍微散开了，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云层里洒落下来，一夜暴雨过后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陈启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回以沉默。与其尬聊，不如没话说就不说，与其各心事，不如所有话都坦白，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但是听你说这样的话又觉得特别的安心。”沉默了一会陈思远突然说。

陈启辰还是不说话，陈思远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海风带着花香吹过来，远远看过去海面上被阳光细碎的洒满了淡金色的光斑。

陈启辰突然有些释然了，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暖的早晨，而他们身边站着最懂彼此的人。这本身就弥足珍贵了，又何必去求以后的事情呢，不如好好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