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一座城（2/2）

离歌有些迫不及待，因为这座古城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缩小版的守界城，从外观而言，简直是一模一样。

城墙上有刀剑斧钺的痕迹，万古长存。也有血迹斑斑，到处都是残肢断体，伏尸无数，鲜血殷红，漫长岁月过去都没有干过，但却失去了所有神性。

离歌不解，蛮虎也不懂。失去神性的血液没有干涸，残肢断体也依旧存在，仿佛是世俗凡人刚刚死去一般，还有一股余温。

但是死去的生灵太多了，身上的战甲腐朽。而且不全是人族。也有各种凶禽与猛兽，传说中的仙凤神凰，金翅大鹏，混沌与九婴这种史前生物。更有一些连离歌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种族。

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它们的尸体始终不腐，还在淌血，但却失去了神性。骨头光洁如玉，神性内敛不显。

突然，离歌看到了一头失去额骨的凶兽头颅。有正常的老虎体型那般大，长着两对犄角。

这头凶兽只有一个头颅，长着银色鳞甲，闪闪发光，牵动周围的时间，影响虚空，显得絮乱起来。

“未成年的时间之兽。”离歌自语。

那是人祖时代的一个强大种族，数量稀少。但它们在时间领域上无所不能，号称时间之兽。但黑暗一战，本就稀少的时间之兽一族战至灭绝，无法再现。

看到这头时间之兽，离歌也想到了莫天问留下的那面骨镜。

事实上他早就在怀疑了。石村的那面骨镜很可能与人祖时代出现过的时间之兽有关。

“莫天问也来过这座古城吗？”

离歌并不是在胡乱猜测，这头时间之兽失去了额骨，大小与那面骨镜相仿，让他联想到了这点。

只是有一点离歌想不明白，强大的生灵都死去了，没有神性残留下来。可这头未成年的时间之兽只剩下一颗头颅，为什么还残留着这一种族与生俱来的强大天赋。

接下来，离歌与蛮虎绕道，去了城中的另一个方位，万族的尸体应有尽有，但是都不大，而且有太多都未成年。

“尸山血海，像是经历过一场疯狂的大屠杀。”蛮虎说道。

离歌点头，他虽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也在守界城看到了太多。

推断这座古城在漫长苏月之前，所有的高手都战死了，只留下了一些孤儿寡母，而且大多都没有成年。

极有可能是这座古城被人攻破，遭遇到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城中的古道上鲜血汇聚，遍地都是尸体，建筑倒塌，很多都不复存在。

离歌与蛮虎都感到头大，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不是这些尸体中有他们从未见过的史前生灵，两人都会怀疑这场大战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小歌，你看。”

蛮虎突然喊道，颤抖的声音带着无穷恐惧。整个人都被震住了，神魂发抖。

离歌抬头，看到远处的天边有一条粗大无边，赤红鲜艳的血河倒流，击穿苍穹，然后进入到了星辰弥漫的宇宙之中，仿佛整片星空都在流血。

这一幕也让离歌联想到了他在怪石林看到的那些血色轮廓。但这里的波动更强，而且血河也比早前清晰，不是他猜测的那种血柱。

只是这条血河太大了，万古前就已经存在。汇聚了太多精血，凝聚不散，从远处看起来很像是粗大的柱子轮廓。

“那是什么？”

蛮虎面色惊恐，内心掀起了滔天骇浪。恐怖的波动即便是万古过去，也依旧有一种强大的威势。

“精血，万古前战死者的精血。”离歌神色凝重，可是时间似乎无法对上。

怪石林应该是神话时代，导致昆仑仙山崩裂的那场大战一角。而这座古城，又与守界城相仿，连城头上的烽火台都有着九分相似。

“还是说，这是一场横跨了神话与人祖两个时代的大战。”

“又或者，先祖建立守界城，原本就是根据这座古城的格局？”

离歌不知道，他出生在守界城，又是人祖的嫡系子孙。但岁月太过久远，而且那个时候他毕竟太小，对一些真正的秘闻了解不多。

天边的血河贯穿苍宇，也在横断两界，没入到了星空深处。

这个时候，离歌与蛮虎都明白了。城中的那些史前生物，又或者是人族强者战死之后，精血汇聚，被抽取走了，所以他们的身上不再有任何神性力量，连一丝杀气都没有了。

而且此城特殊，应该存在着某种守护力量，保住了他们的尸身不腐，看起来如同世俗凡人一般。鲜血至今还在流淌，带着温热。

“染血的古船！”

蓦然，离歌的星辰天眼睁开。他想突破那些残留万古的血气，要看看这些血之精华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可他看到的那一幕却无比骇人，神魂都在剧颤，自身也在崩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