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四章:重楼（1/2）

阳光普照众生。

有谁来普渡长生蒙眼的可怜人？

张恨水同江陆离缠斗，威势浩大，惊啸鼎沸，方圆无人靠近。

局势愈显错杂。

正邪不立者，恩怨纷争者，浑水摸鱼者，脑中仅一字尔：

杀！

刀光剑影，灵气动荡，兵戈声、打杀声相交相错，碧血横飞，血沫淋淋。

宋青城懂了些，也许他并不想懂，世事如此，总多无奈：“这世道，人命居然如草芥破败，低廉至此。”

调息片刻，宋青城伤势好许多，低声道：“我们走。”

傅芷媱点头：“那个人呢?”

青衫。

江陆离闪至两人身旁，面无表情：“我打不过他。”

宋青城惊异抬起了头。

江陆离继续道：“他打不过我。”

江陆离眉拧了拧眉：“……跑？”

宋青城冲傅芷媱点头。

风起。

眼见三人离去，张恨水目光沉沉，扇着扇子，他面色一滞，折扇烂了。

宋青城瞧瞧身后，没有人踪，歇了灵力，道：“江……兄，你脚伤此时不宜治疗，瑶琳处处杀机，待我们出去后，再替你医治，可否？”

江陆离惜字如金：“好。”

说完，江陆离便屈膝盘坐地面，闭目抱剑，恢复灵气。

温柔的阳光落在他们脸上。

她耳朵茸红。

傅芷媱摊开了掌，“衣无烟上仙的的簪子。”

宋青城走向她，红色玉簪插入了她的发，“真好看。”

傅芷媱低头忸怩，扯卷衣角，耳朵透明的红。

宋青城温和道：“传闻衣无烟上仙容貌姣好，若她下凡遇见师姐，一定自叹不如。”

她抬头，再近些能听清心跳。

“青城……我……”芷媱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个外人，本就措辞未善，也就不言语了，懒洋洋的坐在草坪上。

宋青城与她很近。

天地灵气默默向他们汇聚。

其实，平平淡淡的，才最温馨。

太阳的光逐渐昏黄，昔日南飞的雁群如今又往南方，夕阳如今又挨着山头。

夕阳无限好。

所以，宋青城起身，展了展手臂。

江陆离久违的眼睛睁开，如一潭死水：“瑶琳灵气异动。”

傅芷媱瞧见一只蝴蝶在艳红花瓣上停歇。

充郁的灵气如被天地煮沸，腾腾蒸溶，向云空笼聚，瑶琳的水汽愈发沉郁，云空处现一道啸天卷地的漩涡。

仿佛一只掌控命运的大手握着雷霆，天空一时显的阴沉，隐隐喘了几声。

花上歇着的蝴蝶突然扇翅，天空愈的黑压压，淹天没日的蝶群朝漩涡飞去，蔚为壮观。

三人施动身法。

天威压覆。

呜呜风啸，黑压压的漩涡似一声弦弹，哗的一下，似杀出千军万马，冲天的剑气穿透瑶琳。

剑意清越。

待放花苞迎风盛开，骤时万花红遍。

绞啸的漩涡逐渐散了，烟尘扑扑，木叶纷纷，终于云散风流，但见日在山头，残阳如血。

几十道人影疾掠。

踏！

山路一朵红冶鲜花，登时躏入泥土。

不见人影。

瞬息，又至一人，高珏拾起一片完好花瓣，眉锁的愈深，若欲雨的阴云，他眼见无垠的前方，身形闪烁，又去追赶那人。

花瓣失落风中。

蝶群似缤纷落英，跹然触点地面，傅芷媱摊开掌，一朵素的花瓣落入，香气幽微，秋风又将它吹落了。

唉！

一声叹息。

宋青城瞻顾四周，何人何处起的叹息。

又一声叹息。

风起，众人寻寻觅觅，落叶婆娑在地，冷冷凄凄。

宋青城低头凝虑，是瑶琳，是这方天地叹息。

轰！

平地一声惊雷，地面咔咔突出几丈，一方石坛显露，所有蝴蝶争先恐后聚做一团。

神光嗤嗤灼目，众人不由闭上眼帘，一星一星光火剥离。

华光圈晕整个瑶琳，灵气汹涌，这方天地如狂风折树剧烈晃动，下盘不稳者跌倒在地，眼冒金星。

石台之上祭着一柄流光溢彩、剑气凌然的仙剑，宋青城每向它走一步，便觉剑气锋利几分，体肤豁的生疼，又往前十几步，气如弦丝，宋青城面靥开了道细长伤口，止而却步。

临花照水剑！

宋青城说道：“不愧是上仙所用之剑，竟连碰都碰不到。”

“如此剑气，这瑶琳恐难有人抵挡，取剑不易。”

宋青城回过头，约百来人在此，催动灵气以抵御剑气，举步维艰，身怀重伤者兼之剑气侵袭，当场咳血而亡。

傅芷媱在他身旁，却觉得轻松许多，隐隐与那仙剑联系莫名，而江陆离已不知其踪。

杀手往往在危机时刻力挽狂澜，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铁腥气味。

宋青城眸子闪烁，这一日见的生死太多，想来是麻木了吧。

自嘲：呵，其实自己也不值几何。

怨谁呢？

命么？

呼~

腥风咽呜声低，似或远或近的啜泣，仿佛在压抑着，风中的立七竖八的人也仿佛有压抑感。

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

趁人之危者见仇家重伤，落井下石，一剑早早将其普渡。

又是血。

厚土浸的妖红，似天边如血残阳。

这方天地如洪炉，夕照如焰火，而众生则是鱼肉，自己宰割。

死伤惨烈。

嘀嗒。

手中的剑，在滴血。

宋青城斜握琼霄，目如流水，立于血土之上，妖红残阳之下，他的影子斜长。

如今还站着未倒之人，二十多人，便是凶境真正高手。

还有些人蓄力，在来的路上。

剑映残阳。

霹雳纵横的剑气划地长啸，地面豁开长长一道裂口。

偷袭不成，折扇飞回手中，张恨水笑容和煦，温文而雅，摇扇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日收获不匪，这一年都无须捕鱼了。”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男子声阴冥森罗，“张恨水，你可还记得罗浮山，我李潇侥幸未死，今日必叫你血债血偿！”

李潇振臂高呼：“各位正道同门，且先放下私人恩怨，随李某匡扶正道。”

人群自然的分散两边，邪修人数六七，阴气沉沉，李潇冷声道：“邪不胜正！”

张恨水扇不离手，烂扇子摇得滑稽：“哦……罗浮山原来还没死绝。”

四周，灵气缓缓流动，围绕着李潇，灵气似绣花针唰的声蜂拥袭向李潇。

李潇向前一步，灵威怒腾，掌中吸纳灵气，淡蓝色灵气拖着长长尾巴，轰的声打向张恨水，风激雷轰。

张恨水伸出拳头。

刹时，人如山岳，拳如雷霆。

轰！

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邪纷争卷土。

正道修者有人默默然挥动屠刀，捅剑入同道后背，绞动。

后者艰难回头，手巍巍指道：“你……竟……竟是……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