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斩将（1/2）

南柯十一年，元月初三，子时。

王奇山与李广赶到了呼风山军营。

羽林卫都督周杰已经带人勘查完整个军营，发现了六百多具飞鸿营将士的尸体，其中，包括上任刚满一月的飞鸿营统领。

他是十八李之一，李广的好兄弟，耽妃的好学生。如今，被人砍去了头领，剥去了衣服，吊在一根木柱上。

他左肩上的“李”字纹身旁，盖着一枚拇指大的黑色梅花印章，印章下的肌肤上，被人用利刃画出一行黑色的小字：诛尽十八李。

周杰的帅帐设在山谷的另一边，唤雨台上。

按照规矩，王奇山和李广要去觐见，听候周都督的军令，才能进入呼风唤雨谷救人，

前天，除夕夜，夏台明灯只比王奇山晚了半个时辰到了君县，如今，跟着他来到了呼风唤雨谷，很是尽心尽力。

去唤雨台的路上，王奇山问夏台明灯，听说过黑色梅花印没有？

夏台明灯说，江湖上曾出现过两次梅花印，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两次都是在江南，一次发生在会稽郡无锡县，一次发生在吴兴郡乌程府，都是灭门惨案。

不过，他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梅花印，并且，那两次，出现的都是红色梅花印，不能确定与这枚黑色梅花印是否有关。

李广十分激动，进入周杰的帅帐，拜见过主帅后，要求马上带队进呼风唤雨谷。

周杰说，他已经派中军营斥候队去前方探路了，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不能出兵。

周杰已经收拢了三百多飞鸿营残部，根据他们的讲述与收集到各种信息判断，袭击者的数量大约与飞鸿营相当，也在千人左右；人员组成也差不多，最低也是武士。

他们都着黑衣，穿皮甲，装备有*，主兵器是持弯刀圆盾与短矛，善于近战搏杀。

当时，飞鸿营正在用晚饭，黑衣武士突然发动攻击，第一时间击杀了飞鸿营统领。他们使用了一种很奇怪的，由三个刀盾手和两个短矛手组成的阵型，将飞鸿营营地分割成数个小块。

飞鸿营的军士们没有准备，失去了首领，也没有趁手的兵器，虽然奋力反抗，却……

袭击者付出的代价，大约是死伤二百多人。尸体与伤者，都被他们带走了。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周杰不能不慎重。

王奇山站在一旁没说话，他在查看悬挂在帅帐中的地图，结合自己曾两次进出呼风唤雨谷的经历，判断山字营被困在哪里了。

呼风唤雨谷是一道八里长的峡谷，最宽处一里有余，最窄处，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谷口。

此处可说是个地势险要的山口，南楚将滨城修在五里外，就是为了守住这道直通南楚腹地的战略要地。

飞鸿营的营地，是上月十八日，从南楚手里夺来的。

上月二十五日，王奇山攻破渠梁山城后，女王殿下与南楚国君，也是在那里签订的休战盟书。

按照盟书约定，山字营安全返回君县后，女王殿下释放南楚王储芈尚归楚。

如今，芈尚还被软禁在禹城，山字营却遭遇袭击，羽林卫飞鸿营被袭击。

按照周杰的说法，袭击者是一支善于山地作战的队伍，且经验丰富、下手狠辣……

他们，很可能是南周的宁夏卫。他们，不久前灭了蛮族的檀萝国山城……

有军士来报，又找到了十几个飞鸿营的残兵，他们被带了进来，周杰当面询问。

很多事发生了，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尤其是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征战之事。

周杰的表现，有点作，若等到女王殿下到了，他还是这个表现……

作为一军主帅，周杰要为羽林卫主力的安全负责，谨慎些是应该的。

但是，帅帐中的地图上标示了两条线，那是从南周到这里，有最有可能的两条路。

一是水路，乘船顺萧河穿过赤仙山。

羽林卫占着赤仙山以东的各大渡口，至今没有收到任何警报。即便是有一支人马进来了，要来到呼风唤雨谷，也需要穿过从禹城到这里的平原区域。

这片区域被羽林卫主力完全控制了。

因此，他们只能走第二条路，从萧河上游进入南楚，如王奇山一样，需要长途奔袭到呼风唤雨谷的另一侧。

那需要得到南楚国君的许可，或许正是南楚国君请来的援军。

由于王奇山的行动太过出人预料，打下了渠梁，他们，变成了一步有些尴尬的废棋。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南周不可能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他们，或许只来了一营善于山地战的人马。

最多，不会超过两营。

王奇山以为，两营的可能性较大。山谷中的山字营，或许正在与另一营作战。

正是由于力量不够，没把握与羽林卫主力正面对垒，他们才会一击即走，而不是占住谷口要地，彻底掐死山字营的归路。

现在，羽林卫主力已经到了，谷口附近基本上没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是山字营。

袭击飞鸿营的那支人马，大概已经加入了对山字营的攻击，再耽搁下去，山字营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我是先锋营统领，此时此刻，应该与他们在一起，共度难关。”王奇山拱手请令；“周都督，属下愿带本部百骑，进谷寻找先锋营的下落。请都督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