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虎口拔牙（1/2）

这一等就等了五天，等得童志月心急如焚。第五天，消息终于来了，丐帮老大陶南北向霍庆天送来消息，牛角刀要在金聚楼为日本中佐泥山达丸举办生日宴会。霍庆地的道上朋友窦东西也送来消息，牛角刀的宴会在晚上八点钟举行，请的都是日伪达官和他的铁杆兄弟，金聚楼那儿已经清街了，所有行人都不能从那儿过了。

霍庆地骂道：“狗贼的，开个宴会还这么霸道，连行人都不能通过！”霍庆天说：“这是牛角刀谨慎，防范着我们去行剌呢！”童志月说：“牛角刀作恶多端，结下的仇人多如牛毛，他自然是重加防范了。”霍庆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童志月说：“我们还是要到金聚楼周围去侦察一下，熟悉道路看有没有下手的地方。”霍庆天和霍庆地表示同意。

于是三个人就打扮成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前去侦探。回来后个个都有点气馁，牛角刀的戒严胜过大兵压境，周遭一里之内全是他的士兵，滴水不漏，连房子上都有他的打手潜伏，一里之外的行人中也有他的便衣穿梭巡视。

霍庆天说：“牛角刀布置得这么严，是想到了有人会行剌，早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行剌者来，我看我们得放弃这一次机会了。”童志月没有答话，心里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放弃不知下一次在何年何月，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

霍庆地说：“机会不等人，我看叫上镖局的弟兄，猛打猛冲地端了金聚楼，连泥山达丸都杀了。”霍庆天说：“这是个愚蠢的办法，我们的人也会被杀光。”童志月说：“别急，我们再想想，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放弃算了，我们不能拿我们的人去送死。”

于是大家就想了好一时辰。霍庆天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去弄几张请柬来，我们就混进金聚楼去了，到里面就杀了牛角刀和泥山达丸。”霍庆地立即说：“这是个好办法，请柬那些大汉奸手里一定有，我们去把它抢来。”

童志月没有出言，他是在想如何弄到请柬如何混进金聚楼又如何杀了牛角刀还要如何地从金聚楼里安全地出来的事。这些事越到后来就越难，可能要难到生命的代价了，童志月想到这都灰心丧气想打回头鼓了。

但这天晚上童志月和霍庆地还是去了金聚楼。霍庆天则带了镖局的人在一里之外的横街上接应。入场之前，霍庆天和霍庆地叫丐帮老二陶金到和小偷之王窦钱来合作偷了维持会长郁良希夫妇的请柬。童志月和霍庆地就用这两张请柬混进了金聚楼。当时门卫还查得严，亏得童志月机智地和一个日本军官用日语拉话，才让霍庆地蒙混地过了关。但过关之后他们就楞住了，除了日本人以外所有的中国人都不准带枪，连小刀也不准带进。童志月和霍庆地也只得徒手进去了。童志月想，这进去又能做什么呢？而霍庆地则瞄准了日本军官腰间的枪。

宴会如期开始，牛角刀出来了，身前身后带有五个卫兵。他和泥山达丸点头哈腰后，就举杯恭祝泥山达丸中佐健康长寿。这时一个卫兵从里间快步出来，附耳牛角刀说了几句话，牛角刀一听脸色就沉了。牛角刀对泥山达丸说：“我有个电话接接就来。”扭头就进里间去了。

电话是维持会长郁希良打来的，说是他的两张请柬被人偷了，请牛司令叫人放他们进来。牛角刀一听就气炸了，他摔掉电话就叫吴天良封锁所有的出口。他听说郁希良的请柬被人偷了，就立即想到这是仇人所为，是有人要混进来要他的命来了。他不能等待仇人来要他的命，他要先要仇人的命。

吴天良已是牛角刀最忠实的团长了，一听牛角刀的命定立即就大步冲出里间到大门厅去布置去了。这几点童志月全都看在眼里，自打牛角刀进屋他就起了疑心，里间摔电话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他是学武之人，耳朵能隔墙听音，牛角刀要吴天良封锁大门的声音他也听到了。这时童志月知道来不得半点迟疑了，否则命就要死在这里了。他一拉霍庆地的手用个示意，两人在同时就夺了两个日本军官的枪，双双击中梁上的灯火冲了出来。霍庆地在冲出门的一刹那，还反手给了泥山达丸一枪。吴天良正在大厅门口布置，童志月一枪就把他打倒了，霍庆地也一枪打中了大厅的灯，乘黑乘乱两人就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

街上的路灯很昏暗。皇协军在街两旁成一字儿排着，手中端着枪。童志月和霍庆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古脑儿就往前方冲。兵丁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枪响就看见有两个人从金聚楼冲了出来，一时间也没有反应出这两个人是敌是友，这两个人快如闪电就冲过他们的身边了。待到顾积财赶到大厅门外大喊：“有剌客，抓剌客，那是剌客！”童志月和霍庆地已经冲过半里街了。

兵丁们听到顾积财的喊声才知道前边奔跑的那两个人就是剌客，一个个忙拉枪栓准备射击。但是那两个人冲在他们的同伴之中，脚步又快，街灯又昏，他们怕打到同伴也有所顾忌，兵丁虽多，枪声却稀。

这时在街那头的霍庆天听见枪声，肯定是童志月和霍庆地冲过来了，就向兵丁开枪冲过来接应。他们怕童志月和霍庆地有失，火力又足又猛。兵丁们知道来了强敌了，就一古脑儿地住后退。

这一退倒把童志月和霍庆地堵住了，人山人海冲不过去了。顾积财与牛夏水连同日本人则从金聚楼冲过来了。童志月和霍庆地就处在两股强敌的包围之中。忽听顾积财大喊：“穿青衣的拿短枪的就是剌客，抓住他抓住他！”兵丁们就认出童志月和霍庆地是剌客了，端着长枪包围上来。情况就对童志月和霍庆地十分地危险了。街两边的房屋太高，他们的轻功跳不上，街两边也没有出口，他们只得和冲上来的兵丁拼命了。童志月和霍庆地快枪快弹打倒了几个冲上前的，然而枪里就没有子弹了。他们只好动用拳脚武功了。又有几个冲上前来的兵丁倒了地。但是兵丁越来越多，几乎把他们包围了。顾积财也冲到外围了，他见剌客手中没有枪了，就大喊：“抓活的抓活的，赏五百大洋！”

兵丁们见有大洋赏，又见对方没有枪，就大胆蜂拥而上，童志月和霍庆地就力不从心了。包围圈越来越小，亡命的兵打也打不完，童志月和霍庆地眼看就要被抓了。这时有一个人突然从外围大打进来。这个人力大无穷拳脚并用势如破竹，顷刻间就把包围的兵丁撕开了一道口子，拉着童志月大喊：“跟我走跟我走！”童志月立即就跟这个人走了，霍庆地自然也紧跟上来。包围圈的那道口子又被兵丁缝上了，但是缝上的口子不结实，那个人和童志月还有霍庆地三个人拳脚如雷，很快又擂出了一道新口子，三个人立即就消失到一条小巷里。

顾积财眼看着剌客就要被抓住了，没想到突然间出了这个变故，到手的鸭子又飞了。他大声命令兵丁们向小巷里追，并喊：“死的活的都可以，一样一千大洋！”兵丁们见赏金又加了码，而是死的也一样付高价，就奋不顾身争先恐后地向小巷里冲来。枪声也响起来了，打得小巷的墙壁噼噼啪啪的响。那个人和童志月、霍庆地一古脑儿地向小巷的出口冲。才冲出小巷的出口，迎面碰到了一队日本兵。日本兵是听到枪声才向这方集拢了。童志月见来了日本兵就折向另一条大街冲，日本兵就在后边追，密集的子弹也从后边打过来了。街前头似乎也来了日本兵，隐隐绰绰地一大群，前路也是堵上了。

三个人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剌斜里驶出一辆小轿车，车门两边有两条手枪在对外射击。童志月想，这下可要完了。但小轿车驶到他们的身边突然刹住了，车门蹦开。车内的女声大喊：“快上车，快上车！”童志月反应根快，估计是有人来救他们了，闪到车门旁，让那个人和霍庆地跳进车去，随后自己也一弓身进了车。车子立即就开走了。日本人也已冲到了车后，对着车尾就打枪，但子弹只伤着铁皮，没有伤着人。车子向前直开，迎来的日本兵向两边闪退，轿车就风快地开过去了。有两个日本兵慢了点，两腿都被轧断了。日本人返过身来向轿车打枪，但轿车一个突转弯就汇入到车流之中了。

那条路叫中山路，是燕城最繁华的路，车子也较多。那轿车不敢在这条路上多开，不一会就拐入了一条窄街，不一会儿又拐入了一条黑街，不一会儿就开上了一条大路，不一会儿就开出城了。在郊外的月色中，轿车还开了十多里就停下来了。女司机从车里跳下来说：“现在安全些了，请下车吧。”

童志月、霍庆地和那个人从车里下来，月色真美！月色中，他们看到了车前的女司机，女司机真美！女司机不是别人，她是铁如花。铁如花自我介绍说：“我叫铁姑娘，和你们一样也是剌客，只不过是在你们的后边罢了。”铁如花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姓名。

童志月说：“多谢侠士相救！”铁如花说：“诛杀汉奸是大家共同的目的，不言谢。”童志月说：“我也介绍一下，日后也好相认，我叫童志月，是专打鬼子的。”那个人也出来说：“既都是诛汉奸杀鬼子的，我也介绍一下吧，我叫晏春泉，是报父仇杀汉奸打鬼子的。”

霍庆地见大家都是义士，也就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说：“我也是要杀鬼子汉奸的，我叫霍庆地，你们有事到轩辕镖局来找我。”铁如花说：“好，大家就分散吧，前面二十里是鬼子的机场，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此路不通，各位自谋出路吧，我先走了。”车外的两个青年说：“这车呢？”铁如花说：“车上已经有了子弹的痕迹了，再要就是个祸害了，别管它了。”说罢三个人就走了。

童志月这时才来感谢晏春泉，说：“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晏春泉说：“不用谢了，你也是在帮我报家仇。”童志月说：“大哥和牛角刀有仇？”晏春泉说：“有仇，有杀父之仇，他小小年纪就伙同宋四义把我父亲杀了。”于是就把他父亲贩鸦片生意金盆洗衣不干要皈依云山道馆在路上被宋四义杀害一事告诉了童志月，也说到那一次就是和小牛角刀同行，牛角刀就是宋四义的哨探协同宋四义害死了他的父亲。童志月听了也为晏春泉伤心，同时也想起父亲和叔父一家来伤心至极。

晏春泉见童志月伤心，估计童志月是想起自己一家的伤心事了，就说：“童参谋长，你也不要伤心了，你父亲和你叔父一家的仇总是要报的，今天你没有杀死牛角刀，但我们总有日子要杀死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都报了快二十年了，要直到报完了仇为止。”

童志月惊叹晏春泉认得他，也惊叹晏春泉报仇的恒心，说：“老兄报仇的恒心可佳，老兄怎么认得小弟啊？”晏春泉说：“大名鼎鼎的抗日军参谋长，名闻遐迩的剿匪大英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童志月这才意识到晏春泉曾在那时是十分关注他剿匪的，也就自然地会认得他了，也为没有把牛角刀除掉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