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皆有一死（2/2）

所以，他只能一直计划着复仇。

山水书院众学子入山不久，侠义寨便收到了情报，而影子便请命前来。

一直在侠义寨卧底的影子这一生根本就是为项谦而活着，因为项谦救过他的命。

对于他来说，他早就死了，是项谦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但现在项谦死了，影子必须要为他复仇，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做到了，以命换命，杀了柳云嚣。

影子口中再次涌出一口鲜血，张口说了四个字，然后便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这四个字吐字有些含糊，但徐长安听得很清楚——柳云飞凤。

徐长安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起身，来到柳云嚣身旁。

柳云嚣惊恐的挣扎着，最后好不容易吐出两个来，道：“救……我！”

徐长安淡淡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救你。而且，你……也没得救了。”

柳云嚣闻言，瞳孔急速放大，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表情，一声咳嗽，一大口乌黑的鲜血涌了出来。

但随即，柳云嚣的神情居然变得安然起来，眼神也恢复了平静，然后他开始说话。

“我真的要死了么？”

徐长安知道这是他回光返照，道：“是的。”

柳云嚣道：“没有想到，我的死亡来得这么快。”

徐长安道：“每个人都会死。你稍微早点而已。”

柳云嚣道：“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我知道我当着你的面杀死……项小雪……，你肯定很想杀掉我……”

徐长安道：“没错，你是我这一生第一个想要杀死的人。”

柳云嚣道：“所以你现在很开心。”

徐长安道：“有一点。若你表现得挣扎一点，凄惨一点，说不定我会更开心。”

柳云嚣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徐长安道：“有那么一点点。”

柳云嚣道：“你说人死之后会去哪里？魂魄真的会轮回么？”

徐长安道：“不知道。你现在就有机会去试试。”

柳云嚣道：“若真的能够轮回，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做个世俗之中的好人……”

徐长安道：“你也认为你这一生是个坏人？”

柳云嚣道：“我当然知道，但这种事情，没得选……咳咳……我生在那样的家族，注定了我会成为这样的人……”

徐长安道：“有些道理。”

柳云嚣道：“我听得出你不同意我这个观点……你……你这样说是在安慰我么？”

柳云嚣咳嗽得更厉害了，脸色已经苍白得像一个死人。

徐长安道：“算是吧。与一个将死之人，我不会吝啬我的善心。”

柳云嚣道：“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徐长安道：“说来听听。”

柳云嚣脸上浮现出某种莫名的光辉，道：“请你帮我……咳咳……告诉……告诉花陵珑……我真的……真的喜欢她……请……”

话音未落，柳云嚣脸上的光辉凝固，他的呼吸也停止了。

徐长安淡淡道：“也许你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或者你觉得自己会死得轰轰烈烈。但是人命都是很脆弱的，所有人都会像一只蚊子一只苍蝇一般随时都可能被拍死。”

“人皆有一死，你也不例外。你本来应该成为人中龙凤的，但却这么简简单单悄无声息的死去。”

“世事变幻无常，任谁都说不准看不透……也许……”

徐长安侃侃而谈，仿佛是在对柳云嚣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黄昏已逝，黑夜降临。

凡人皆有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