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会（2/2）

“英……英格玛.克雷格？他也是这个联合会的会员？”

再把眼睛凑近，古老的门牌上的铭文，更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二十年前！这块门牌是一百二十年前被镶嵌在这里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家伙已经活了将近二百年了！”

一百年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生命的极限。两百年前的英格玛，究竟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正在星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在这将近两百多年没有打开过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阵解锁的声音——竟然有人正在这房间里，而且正好就要出门！

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星风赶紧往旁边的暗处里躲。大门应声而开，房间里果然走出一个人。四周的灯光虽然昏暗，星风看得确是异常清楚。灰白的短发，笔挺的西装，还有那令人憎恶的面目——没错，他就是英格玛！

“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这放了几百年的纪念品，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英格玛显然没有发现星风，只是把手里的房卡往边上一扔，提起一只黑色文件箱，直向通往天台的通道走去。

隐藏在黑暗中，星风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静静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等英格玛完全消失在了通道里，他赶紧站起身来，压着脚步追了上去。

“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

楼梯不长，星风很快便跟踪到了大楼的顶层。

从楼梯房跑出来，喷射引擎的轰鸣声便冲进了星风的耳朵。凌冽寒冷的晚风中，一架纯黑涂装的运输机，正稳稳地悬停在大楼的边缘，舱门大开，似乎是在迎接英格玛的到来。

“糟了！有人接应他！”

星风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讯息。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自己又将错过一次抓住英格玛的机会。

不能再留遗憾了。

“站住！”

星风不假思索，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出，释放出全身的力量，直朝着英格玛扑去。

“早看见你了，小子！”

出人意料，英格玛忽然转身，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星风的头顶。

“砰！”

闪避及时，子弹和星风擦肩而过，在他的左上臂擦出了一道血雾。还没等英格玛第二次扣下扳机，星风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飞起拳头打出一套连击，顺利地夺下了英格玛手里的枪。

“你跑不掉了！”

星风握住手枪，把枪口指向了英格玛的脑袋。

……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以至于星风握枪的右手都在这一瞬间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从未离自己的仇人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支枪管的距离。

而且对方完全处于下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那样的唾手可得。

此刻，只要扣下扳机，自己的复仇之路就到此结束了。

……

“等一下！”

英格玛忽然敞开了自己的衣衫——在他被白衬衣覆盖的胸口上，正粘附着一枚闪着红光的小型装置。尽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装置，但星风却认出了装置外围的那个闪着红光的东西。

那是炸弹的引爆装置。

紧紧扣住扳机的手指忽然僵硬起来，星风知道，就在着短短的0.1秒内，自己的命运又一次被这杀人的恶魔改写了。

见星风及时止住了杀意，英格玛像是舒了一口气，微微退后几步，重新直起了身子。

看着星风的眼睛，他张开嘴，不慌不慢地说道。

“聪明的选择，星风。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起爆装置，由我的心跳控制。如果你开枪打死了我，那么，在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之后，起爆器就会自动发送信号，而这幢大楼和大楼里的几百条人命，就会和我早已放置的炸弹一起，化作天空中一道道悲哀的灰烬……”

“嘭！哗！没了。”

“就像你的父母和姐姐一样！”

英格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星风。此刻的情势，明明是命悬一线的对峙，但他的嘴角却异常地微微上扬起来。

“住嘴！”

星风把枪握的更紧，但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却无力地松了下来。

“哟哟哟，你不会生气了吧？”

英格玛微笑着说道，伸手把西装上衣的纽扣重新扣好，顺便还捡起失手掉落的文件箱。不慌不忙地完成了这些，他又把额头重新顶到了星风的枪口上。

“给你一个机会吧。现在，你可以选择杀掉你的仇人，为你父母的死，和姐姐遭受到的痛苦报仇，然后，和我同归于尽；或者，你可以选择放我走，然后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拯救那些一无所知的人们的生命。”

“那么，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

看到星风纠结的表情，英格玛忽然咧开了嘴，像是看着滑稽秀那样，开始愉快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别忘了，杀死你的父母的人，就是我啊！”

“堂堂星氏家族的后代，难道连复仇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快啊！开枪啊！打死我啊！”

他的表情愈发狰狞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也因为着变态的愉悦而变得光洁发亮。

枪口死死地顶着英格玛的额头，星风甚至能感受到他对枪管所施加的微微的压力。只要轻轻地扣动扳机，自己的噩梦，自己的执着，自己的痛苦，就能在这寒冷的夜晚结束了。

……

但是他不能。

……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执念，而轻易放弃他人的生命。

如果仅仅是为了复仇的快意，毫不犹豫地牺牲更多不相干的人，自己的行为便和英格玛这样的恶魔无异。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更不是正义所为。

因此，即使已经把牙咬的嘎嘎作响，他终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愤怒，缓缓地放下了枪。

这家伙，真是一个恶魔。

……

“本来，我还以为能看到同归于尽的好戏……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见星风终于放弃，英格玛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往常的严肃表情。

“那么，永别了，星风少校。另外提醒一句，大厅里的炸弹，还有82秒就要爆炸了。”

最后看了星风一眼，英格玛转头健步冲上了运输机。伴随着飞行器再次腾空的轰鸣和凌乱的气流，他瞬间消失在了深黑色的夜幕之中。

……

“65秒！”

冲刺进入热闹的大厅，星风喘着粗气，打开了通讯手环的安全模式，手环发出的脉冲瞬间扫描了整个大厅。扫描结果显示，大厅正中央的餐食桌面的下方，正是那枚炸弹的藏身之处。

“找到你了！”

拨开人群，星风飞奔而去，掀开桌子，找到了那枚危险的箱型炸弹。不顾众人惊讶和厌恶的目光，他抱起炸弹，看准了通往大厅西边露台最近的路。

“在水中，炸弹的威力会被明显削弱。西边的人工湖离露台窗口的距离，大概是50米，而这幢楼的高度，是120米。炸弹下落时间为5秒，也就是说，只要我跑到10米每秒的速度，就能把炸弹扔到楼下的人工湖里！”

看一眼手环，只剩下不到30秒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冲吧！”

飞速起步，星风直奔露台而去！

“20秒！”

看见露台外边的夜空，星风猛地撒手，把炸弹箱往窗外一抛，自己则滑倒在地，重重地撞在了露台的栏杆上。

“糟了！箱子不是平抛运动！”

脱手的那一刹那，星风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10秒！”

如果箱子不能在这10秒钟内入水，那么星风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将化为乌有。

一点风，一点气流的扰动，都将改变众人的命运，此时此刻，也只有老天能够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只能听天由命了……”

闭上了眼睛，星风静静地等待着这最后一刻的到来。

……

“3！2！1！”

“轰！”

从大楼的底部，传来了炸弹在湖水中爆炸的声音。巨大的水柱窜起二十多米高，尽管有了水的削弱，大部分的热辐射都被吸收，但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还是把大楼的玻璃震地咔咔作响。

炸弹成功落入水中，爆炸未能摧毁大楼。

“结……结束了……”

躺在地上，星风长舒了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