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夜浓情深(1/2)
征辽大将军冉瑾晟被捕的第三天,京城里头忽然流传起精忠穹越的故事来。
至正二十五年,女真南下侵略,辽北守将穹越精忠神武,几场漂亮的胜仗打得女真军队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眼看女真就要招教不住,大州忽然插足战事,嘉惠帝惊恐万分,给大州送去降表,还未开战,便要求和。
大州皇帝大悦,表示需献上穹越的人头方可议和,随后,朝中歼臣设计害死了穹越大将军。
那时候大照军民忽闻这一消息,无不悲愤顿足,辽北百姓在大州驻军手底下辛苦讨生活,更是夜夜啼哭。
如今,三十年后,眼看江上就要收回,可打了胜仗的冉大将军却如穹越将军一般,忽然被抓了起来。
历史仿佛重演,京城百姓愤慨之极,一时之间,穹越将军精忠报国的事迹在坊间,茶楼酒馆里处处可闻。
“穹将军见那女真贼首翻身上马,就要逃跑,于是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那箭便向贼首射去。那贼首常年在马上作战身体敏捷,身子一偏,逼了开来,可没等他坐稳,飕的又来一箭,这一剑正中贼首的后背,贼首鲜血横流,抖了几抖,便从马背上滑了下去。只听到贼军齐声呐喊:‘不好了,保护贝勒!‘未待贼军上前,那贼首已被我军抓住了,贼军眼见贼首被抓,纷纷 溃逃……”
药膳坊大厅中,置了一张书案,一长衫说书先生醒木一拍,食客们连连拍手叫好。
兰卓荦呆呆地坐在柜台后头,看着食客们进进出出,听着说书先生啪啪作响的醒木声,忽觉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不太真实。
几个月前,药膳坊的食客们还在谈论冉瑾晟如何大破女真?如何以少胜多?如何将女真军队打得落荒而逃?再过几日是不是就该谈论冉瑾晟如何英勇赴死了?
没关系,没关系,大不了去劫罚场——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一定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要为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
就在这时候,临音从外头冲冲忙忙进来,附到兰卓荦耳朵前说道:“那头来人传话,让兰姐姐即刻过去。”
兰卓荦一听,带上一个红漆木匣子,便与临音出了门。
马车在西郊的一座宅子的侧门前停了下来,里头住着原内阁中书王文彦大人。
世人皆知王大人出身布衣,切官至内阁中书,据说此人神通广大,手到擒来,世上只有他 不想办的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可此人已致仕多年,估计在朝中说话也不好使,但事出紧急,兰卓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王大人送了银子下了拜帖,没想到神秘莫测的王大人居然应约了。
迎客厅里,一位八十来岁的老者靠坐在一藤条圈椅里,他手里杵着一根楠木流云纹手杖,见兰卓荦行礼,微微笑了笑,“公子此来可是为着那征辽大将军冉三郎?”
兰卓荦微微一愣,急忙道:“王大人神机妙算,在下的确是为了冉将军而来,还望大人赐教。”
王文彦叹了口气,“冉将军此难关乎两国邦交,凶险异常,恐怕在劫难逃,老夫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兰卓荦蓦地抬起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大人神通广大,定有一些门路,望大人垂怜,帮帮小人。”
王文彦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满腹悲凉地道:“平心而论,此事非同小可,若想保冉将军一命,根本不可能,但拖延几日也未尝不可……”
兰卓荦思忖片刻,倘若别无他法,也只能先 争取时间,再慢慢想办法了。
兰卓荦一咬牙道:“请大人明示!”
王文彦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曹安曹公公?”
“可是司礼监秉笔曹大人?”
“正是,此人是我故交的后辈,与东厂提督关系不错,又是当今皇上的亲信,想必能说得上几句话,”
王文彦话锋一转,笑得颇有深意:“可老夫必须要知道,你与那冉三郎何干,为何愿花千金救他性命?”
兰卓荦眉头蹙着一抹忧色,她素手轻举,将头巾扯下,满头青丝如黑绸般纷纷垂下,她微微垂首,轻声道:“不瞒大人,小女子与冉将军有些缘分,不愿看着他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这才贸然前来求大人。”
王文彦见兰卓荦泫然欲泣,心里明白了几分,“如此情深意重的红颜佳人,可叹可敬!我这便修书一封,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兰卓荦还想再仔细问问,可对方已下逐客令,她也不便再说什么,道了谢,带着临音出了宅子。
这两天兰卓荦也没闲着,他伪造了一块兰卓 凡的腰牌,天天到诏狱、大理寺、刑部打探消息,连续三日都毫无进展,毫无消息。
第四天,王文彦便让人传来了消息,说皇上决定将冉瑾晟押往大州,由大州皇帝定夺,当晚亥时便启程。
夏夜闷热,虫鸣蛙叫。京城西郊的官道上,一队兵官手执刀枪,押着一辆囚车,顶着高温,向西而行。
夜色渐浓,兵官们烧起火把,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这时兵官甲抱怨道:“这是什么破天气,热死人了,这晚上也不比白天凉快!”
另兵官乙说:“谁说不是,这种天气真要人命,可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夜里押送犯人呢?”
“你傻啊?现在冉将军被抓一事在京城里头传得是沸沸扬扬,皇上之所以没有亲手处决他,就是担心人心思变,老百姓闹出点什么事来,这才把这烫手的山芋押往大州,你想想,要是明天发了告示在押送冉将军,这老百姓还不将咱们几个给吃了,到时候能不能出京城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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