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于心不忍（2/2）

“都靠你了。”

“放心。”

他又把我的身子托了托，防止我滑下去。虽然现在这样子又不雅又难受，我倒觉得像是有一点力气渐渐回到了自己身上。外面的谈话还听得见，但是我也没有力气去一一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要听见号令就行。我想着，若是一会漆屏打开，新鲜空气进来我会好一点儿，就按原计划来。若是不行，我就自己朝后倒过去，省得挡鵟英领的路。“一会，别管我。”

“知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敬王在外面说：“陛下，臣弟住得远，天色不早，这就告辞了！”

“哦，是不早了，那朕也不留了，你们慢走！”皇上的声音仿佛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结束了！

没有摔杯子！

听见皇上和两位王爷一起走出承仁殿的脚步声，我拨开鵟英领的胳膊，扶着漆屏和旁边的墙壁勉强站直。这里这么闷热，墙壁却凉凉的，靠着还怪提神的。

“行么？”

“好多了。”我扶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多谢。”

“没……没什么……怎么回事？”外面没了人，他说话声音略微放大了点，字也多了些。

不管是不是在薄薄一层板壁后面，我都无法告诉他，我这颗心在这一顿饭的工夫里是怎么提上来又落下去，只说：“可能今天起得早，一直忙，没正经吃。”

“唉……”他没再说下去。

皇上回了承仁殿，突然问内监：“那俩呢？”

“哎呀，奴才该死，忘了这事情了！”

终于有人来抬开了这块漆屏，我们走出去向皇上行礼。呼吸到新鲜空气，又走了几步路，眼前缭乱的黑影渐渐消散，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如此不堪，从头到脚的衣服都被汗浸得透湿，紧贴在身上，脸上的脂粉大概也早成了红白泥巴。

“唉！”皇上没理会我们，只是缓缓踱到那块漆屏前，盯着上面绘的星图前端详了片刻，回身从桌上拎起半壶剩酒，甩手砸了过去。

瓷器碎裂，酒浆四迸。那块屏晃了几晃也颓然倒地。

“你俩起来吧！”听皇上的声音，像是突然老了好多。

“谢皇上！”

我刚抬起头来就眼前一黑，重重地向前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