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起风那天(2/2)
大风肆虐的窗外,刚刚抽出新芽的树,随风摇曳,冬去春来,信风骤起,带来了远方的噩耗。
楚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微露出了笑容,原来在这个时候最直接、最关心自己的还是10086。“其实不然!”旁边看似熟睡的同学,似乎在梦里看穿了楚服的心事,就在楚服本以为关心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她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江充已经是个历史,写奇怪情书的男生也只是过眼云烟,而让你犹豫不决的卢俊义却是真正在关心你的人。”话音将落,四目相对,楚服看向这双慧黠的眼睛,余光散开,对面的人变了模样,微笑着站了起来,车忽然停下,她缓步下了车,没有回头。
楚服从睡梦里醒过来,旁边的同学依旧睡着,楚服感觉有些闷热,觉得梦有些奇怪,她用手擦掉玻璃窗上的雾气,看着窗外盘山路被雨模糊了轮廓,就很简单的记起了梦,记起了卢俊义,记起了江充,记起了山城雪,却忘记了卢俊义的短信息。
天上乌云渐浓,雨势愈重,公路上的车都打开了前照灯。在车内白炽灯和窗外银色光糅合成的奇怪光晕里,楚服觉得很奇怪,卢俊义的闯入本来没有剧情可供查阅,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交集,然而卢俊义的憨厚正好可以利用来摆脱造谣者恶意的诋毁,只不过雨过留痕,雁过留声,一个鲜活的人不可能不留下什么。楚服也知道,男同学只不过是个代号,而所有接触过的男生都是垂涎自己的容貌,当然卢俊义也不例外,只不过卢俊义似勇非勇的窘态,以前不曾遇到过。在自己青春绽放,爱意浮动的时候,卢俊义的出现也许是个过渡罢了。楚服也不想那么多,睡觉发的汗也落得差不多了,她把自己的围巾挡住睡着的同学,打开了包裹着一车厢热气的玻璃窗,风雨呼啸着窜了进来,楚服只感觉春天就在不远处。
伴随着“咣”的一声,卢俊义仿佛看见了一趟行驶在路上的大客车失控坠入山崖,一半人还在睡梦中,一半人惊呼尖叫。王进上身向后仰,准备随时离开,卢俊义气血翻涌的站了起来,下楼出门,推开门狂风依旧呼啸着,卢俊义双眼通红依旧迎着风,泪流满面的走在人流稀少的午后,王进买了单,急忙跟了出来,急急的大风吹的他不知所措,叹息着回宿舍去了。
风如此凛冽的吹个不休,卢俊义步履沉重,仿佛行走的不是空间而是时间,他有些头晕,所有幻灭的希望被重新点燃后的结果远比撕裂后的伤疤更致命。很多人不理解卢俊义的暗恋情节,觉得他过于激动,而这种状态显得有些过头。他们以为的,这件事就像孩子想要一件玩具,程度顶多是看见别人妈妈买去给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件玩具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哭闹、难过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江不知道怎么宽慰卢俊义,卢俊义已经回到宿舍,不再迎风流泪,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搭别人的话,只说一句:“让我安静一下……”。在今天物欲横飞的现实里,纯粹的一见钟情显得珍贵无比,卢俊义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直效仿古人为求发迹而趋炎附势无所谓手段,可就是这样一心功利的自己,却也一朝入凡尘,而为情所困。他不再理会世俗,他决定出发去到南方。
风肆虐了一天,傍晚时候稍住,风吹散了凛冽寒冬的凄冷,吹散了遮云蔽日的阴霾,吹来了红透山尖的落日,却也吹败了印染岩雪的梅花,从此故事有了一个结尾。卢俊义一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宋江的上铺一直空到毕业那天,尽管物是人非,相聚时短,匆匆而过总会留下一些痕迹,不管是1年还是三年或是三十年。
(楚服与卢俊义的故事在这里告一段落,卢俊义的离开是临时决定的,仅以此来记录山城某年初春发生的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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