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千里婵娟（1/2）

酒楼大堂里喧声震天，三楼落针可闻。雅间内，男子倚在窗边，专注地看着下面的景象，街头巷尾摆满了贩卖果品的小摊。人群熙熙攘攘穿梭其中。如此平凡之景，年年都有。但对他而言却是极为新奇的。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民间过中秋的盛景。往年这日他总待在宫中，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祭天仪式和晚间的宫宴。这本不是身为储君的他该做的事，怎奈他父王母后硬推给他。今年他应当是赶不回去了。即使能回去，他也不愿一个人面对那冷冰冰的宫宴。现在这样，便不错。

在繁荣的街市中寻到几个身影。秀丽的女子拉着一旁的绝世佳人站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身后的两个男子俊美非凡，看她们的眼神，或宠溺或无奈。女子低头挑选着小摊上的饰品，似是看到了中意的。手拿一根朴素的木钗插入佳人湛蓝略染银白的发中，衬得那尾小鱼活灵活现。女子似乎很满意，笑意盈盈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佳人拿下木钗阻止了还要继续给她增添饰品的嫣恒。这已经是她今日选中的第五只发钗了。谁知还未将它放下，腕上便多了一只晶莹的云母手镯。疑惑的看过去，见到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婆婆，这是哪儿来的？”云母易碎，难以雕饰，一般都只做简单的屏风，首饰倒是难得一见，却也是些拙劣之品，而这对云母手镯，刻画着细密的碧叶青藤，还隐藏着几只振翅欲飞的小蝴蝶。这样的成品，界域中应没几人可以雕刻出。这老婆婆明显就是个普通人，手中怎么有这种东西？老人动作缓慢的整理饰品。婉婉道出实情。她是平民之女，自小无法修炼。不过丈夫的天赋很好。修炼者的寿命往往比普通人长久。为了能和她白头偕老，一起享尽这一世繁华。丈夫在二十八岁到达神侍时便停止修炼，陪她一起隐居了。他很喜欢上山打猎，因此每天都会离家半日，每次都会满载而归。几个月前，丈夫如常上山，可到黄昏都不见他归来。担心出了什么事，便让身旁的灵虎去寻他。这灵虎乃是她丈夫所契，每日他离开时，就让它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比起主人，灵虎更喜欢她。等到一更，终于见到一人一虎从山上平安无事地归来。丈夫告诉她，他为追一只花豹到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山洞，绕了半天也找不到出口，多亏了灵虎来找他。这对云母手镯就是在那山洞里找到的。她已年过半百，容颜易逝，不适合戴这样的首饰。她让丈夫多做了一些其他饰品，想要趁着中秋，让这对手镯找到真正的主人。这对手镯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子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果然是好名字。可惜……

愣愣的听完故事。一个二十八岁就达到神侍的修炼奇才，居然为了甘愿一个女子放弃了大好前程，自此隐居于世。不过，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樱珞与嫣恒相视一笑，其中意味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悲哀。总之，漠帆和夜黎总觉得奇怪，看不懂。纷纷褪下腕上的云母手镯还给那位婆婆。这种最平凡的幸福，她们，是不可能得到的。见她们又拿起那支之前被弃了的木钗，疑惑不解：“两位姑娘不喜欢吗？”

“我们，不是它的主人。”他们不会为了彼此放弃修炼，身份摆在那里，宿命就在眼前，渊源还未开始。他们没有任性的资格。买下了那只木钗，离开了小摊。

“婆婆，可以将这对云母手镯卖给我吗？”不知几时，一名华裳女子站在摊前询问。老婆婆细细打量了她片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