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老父亲（2/2）

妈妈的姐姐被请来照顾她，姐妹间偶尔会聊上几句，可能说话都费力，因此也不想多说。

床底下铺了很厚的稻草，被子也很厚，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还是冷，妈妈说脚冷，姐姐用大营养快线的空瓶灌了开水给她暖脚，本来溃疡的伤口没有愈合，脚早已经没有知觉，烫也感觉不到，睡了一晚，皮肤被烫伤了，第二天才发现。

长时间的溃疡，皮肤里面已经变黑，肉在腐烂，细胞再一点点的死亡，屋里的气味是说不出的味道，点了檀香祛异味，闻了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走出房间只想呕吐刚才的浑浊气味。

妈妈的父亲因为疼爱女儿，相隔好远的路程，没有直达车，也没有代步工具，七十多岁的老父亲，拖着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捉了几只鸡一步一步步行来看女儿，早上出发，下午才到，走了多远也不知道。

来看望重病的女儿，瘦成那样，脚烂成那样，一个父亲是怎样的心，这是他最喜爱的女儿啊，他最疼爱的女儿啊，心酸心痛不舍，他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会好起来的。”他走出房间，一个老人在搽试着眼角，他的眼睛已经衰老浑浊，双手已经满是沧桑。

“有病不去治是什么搞法！”

他不愿放弃，找村医，找郎中开了药，第二次带过来，给女儿敷脚。

脚上的浓水粘在被单上范着黄印，冰片的气味很重，灰黑的粉末用纱布裹在脚上，经过一些天，没有流浓水了，似乎好些了。

人体的末端有血管、神经、皮肤肌肉组织。几十年长时间高血糖，已经让那些组织已经瘫痪，血流缓慢，血管堵塞，神经钝化。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是致命的引火索，灭亡与衰竭已经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