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玲珑心窍透，夙愿如烟破（1/2）

半晌后，上官晴被顾长歌救了上来，她狼狈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原先骄傲的气焰，身体不住地发抖。

上官婧赶紧给她披上一件披风，拥着她。

上官晴抬眸狠狠瞪了沈傲雪一眼，凶恶的眼神里有种想把沈傲雪碎尸万段的冲动。“长歌哥哥，就是她推我下水的，就是她，呜呜呜······”话还没有说完就哭得梨花带雨的。

沈傲雪走到她身边，用一脸无辜的白莲花眼神看着她，戏谑道：“晴儿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呢？我只是要去捡回我的玉珏而已啊。”

说罢，她举起了一枚莹白的玉珏左右摇晃，以证清白。南宫优璇看到沈傲雪手中玉珏的一瞬，心里猛然震击了一下，唇角快速掠过一道笑意。

“就是她推我的，就是她推的，长歌哥哥你要相信我啊。”上官晴继续委屈巴巴地申诉她的痛苦。

“那好，既然你说是我推你的，你有证据吗？”沈傲雪也不甘示弱，笑里藏刀问道。她低下身附在上官晴的耳朵轻笑低语，“就算是我推你下去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是你先冒犯我的！”论起演技和厚颜无耻的程度，沈傲雪自认为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差。

“你、你、你。”上官晴用手指着她，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沈傲雪瞬时翻脸，阴声道。“好了。我要回家了。”说罢便毫不犹豫转身下船。

上官晴还在继续恨铁不成钢，不依不饶道：“二姐，你看她······”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吧，等下你会感染风寒的。”上官婧到底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一出这么精彩的戏，南宫优璇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分明看到是沈傲雪把上官晴推倒湖里的。他难以相信以前柔弱宽达的傲雪现在居然会变得如此蛮横无理？而且在伤了人后还不面不改色地大言不惭。念及此，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府的路上，沈傲雪的心情大好。不仅仅是因为她教训了上官晴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重要的是她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解脱了。想到顾长歌回到将军府之后一定会豪不犹豫写下休书让她立马滚蛋，她几乎是蹦跶着回家的。

顾长歌一路上沉默不语，对她也没有半分责骂。沈傲雪心里疑惑，他分明看到是她把上官晴推下水的啊，居然一句责备都没有，顾长歌的沉默不禁让沈傲雪抖了几下肩。

回到房里，顾长歌冷声说了一句让沈傲雪炸裂的话：“过来伺候我沐浴。”

“你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我伺候？我不干，哼！”最后一个“哼”字故意拉长了语气，为了显示她坚贞不屈的英勇气概。

“叫你伺候你就伺候，别那么废话，这是作为一个妻子的职责。”顾长歌的语气冷漠，不容置喙。

不能因小失大，好，我忍，反正过了明天，你我就毫无干系了。

顾长歌静静坐在宽大的浴桶里，闭目养神享受着沈傲雪伺候他。

沈傲雪幽怨不甘地给他擦背，很想把他当成面团一样蹂躏，她此时可没心情欣赏顾长歌姣好的身材。

顾长歌一直没有提及今日之事，深感危险的沈傲雪终于忍不住了，憋着太难受了。

“那个，今天你明明看到上官晴是我推下湖的，你怎么······”她屏住呼吸，一字一顿地开口。

“叫我相公！”顾长歌严厉纠正。

“相、公。”天呐，每次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舌头都会打结。

“我没有那么是非不分。”顾长歌面无表情，冷冷道。

“没那么是非不分？你分明看到我推上官晴下水，对我没有一句责备还没有是非不分？”沈傲雪疑惑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上官晴泼了你一身酒，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什么奇葩逻辑？我都把人推下水了，这是善妒，是善妒啊，你快点休了我。

看到沈傲雪半天不语，顾长歌继续道：“相反，我还挺喜欢你这种有仇必报的个性。对了，你也别妄想你睿智精明的夫君会跳你挖好的坑。”顾长歌“好心”提醒道。

“我挖坑？我挖什么坑了？”沈傲雪故作天真。

“真要我说出来？”顾长歌微挑俊眉，戏谑道。

“相公，你的话太过高深莫测，我听不懂了啦。”沈傲雪还在继续装傻。

“你的本意不是报复上官晴泼你一身酒，你是想推她下去，让所有人觉得你善妒，也好让我休了你，离开将军府，是不是？”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不过我想问你，你知道‘善妒’是什么意思吗？”

“善妒不就是人之本性的善于嫉妒吗？上官晴看上我家相公，我容不下她所以就是善妒。”沈傲雪一脸的天真无邪加无辜。

顾长歌无奈摇摇头，我就你一个妻子，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把上官晴推下湖就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善妒？

沈傲雪看着顾长歌默然不语，心叹道不是吧？我的“阴谋诡计”都被他看破了？天呐顾长歌你是不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不行，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沈傲雪竭力挤出一个超大超甜的笑容，接了顾长歌原先的话，道：“相公，我怎么会想离开将军府呢？当将军府的二少奶奶有吃有喝有住的，我在真想一辈子都赖在这里，永远都不离开。”

“是吗？”

“那是当然啦，我对将军府忠心耿耿，对相公的心更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沈傲雪暧昧地朝顾长歌眨了眨她灵澈的双目。

顾长歌冷笑一声，没有接她的话。

默然片刻，门外传来卓原的声音，“二少爷，二少奶奶，夫人让你们过去用膳。”

“好，知道了。”沈傲雪用淡然的口吻答道。

夫妻二人来到厅堂，顾夫人早已坐桌子上等候。

入座后，沈傲雪极有礼貌道：“不好意思，让母亲久等了。”

“无妨，你们小俩口有事就先忙。”顾夫人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先吃饭吧。”

“嗯，好。”沈傲雪乖巧的样子让顾夫人十分喜欢。

刚要举筷，她顿时就懵了，脑袋仿佛被人用力捶了一下。这怎么······都是素菜啊？她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

嫁到将军府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和顾夫人一道用膳，顾夫人平日在祠堂念经拜佛，吃喝都在祠堂，对家中事务不闻不问，很少理会她和顾长歌的事情，她自然也极少跟顾夫人交流。

顾长歌看出了他的心思，用脚碰了一下她，她才反应过来。

好吧，继续吃饭。

突然间，顾长歌的一个喷嚏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长歌这是怎么了？”顾夫人停下筷子，关切地问。

“母亲，儿子没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过两天就会好了。”顾长歌轻松道。

“近来天气都不错，如何会感染风寒？”顾夫人预备深入了解。

“傲雪晚上睡觉不太老实，昨晚把整床被子抢了。母亲放心，我今后睡觉一定会好好抱着她，让她再也不敢抢被子。”

“噗！”沈傲雪庆幸自己此时嘴里没有食物，不然不被呛死才怪。

再看顾长歌，一脸平心静气，说起这种话来就像吃饭一样平常。要不是顾夫人在眼前，她简直想把他暴打一顿，真是毁人不倦。

顾夫人听到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们小俩口要节制点，注意身体啊。”

“好的，母亲，儿子知道了。”

沈傲雪手里的筷子差点就掉下来了，心中不禁感慨这对母子的对话好污啊，可是他们居然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真的是······人外有人啊，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比不上老江湖。

“对了，傲雪。”顾夫人突然叫了沈傲雪一声。

“嗯？”沈傲雪终于从“绝望”中回过神来。

“你记得给长歌煮点姜汤啊。”顾夫人细心吩咐道。

“好的，母亲，儿媳知道了。”

一顿饭，沈傲雪的内心比经历生死还要翻江倒海、风云变幻。

回到房里，顾长歌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沈傲雪。“还记得母亲刚刚嘱咐你什么吗？”

“什么？”沈傲雪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