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卖酒（2/2）

“怎么啦？想起我啦？”李航正坐在床上啃鸡爪，看漫画。

“我在外面，没地方去了。”

李航一听就从床上下来了，说：“你在哪儿？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我就是想问一下，去你那儿住一晚上方便吗？我明天就去找房子。”甄现实说。

“你跟这儿废的什么话啊，你这样，先找一餐厅进去，或者全家也行，进去以后把地址发给我，这天儿能打着车就有鬼了。”李航嘴里还咬着凤爪，已经麻溜儿地穿上了雪地靴下去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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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刻薄难耐，而你是一粒强力的止痛药，可惜吃多了便会成瘾。

——甄现实

虽然安又清如今管着她的时间早就比之前要厉害得多了，可甄现实依然发扬着从缝隙里挤出时间的精神，她一贯不听话，纵然他对着她耳朵边不停地强调，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但凌玲依然隔三差五地就去酒吧唱个歌，卖个酒，偶尔再陪着两支舞。

现在混夜场的男人，不是个“总”字辈儿的都不好意思勾搭小姑娘，名片上印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听着蛮高端的，但是常常百度上一搜，只有一条链接。

相比之下，夜店里的女人就简单地多了，清一色的演员、模特，演过什么戏，拍过什么广告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个身份证明了她们样貌是真的好看，对得起男人花在她们身上的钱。

老板告诉凌玲，要说自己是签过约的平模，凌玲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幅骨头架子以外，就干巴巴地什么也没有了，真的会有走眼到这种程度的娱乐公司看上自己吗？

今天晚上，她要做的是，卖出身后这一箱酒，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不偷不抢，能把酒变成客人兜里的钱，她就赢了。在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向老板娇滴滴地抱怨时，凌玲一句话也没有讲，就去一边补妆了。

很多人都说混夜场的女孩子可怜，但身在其中的凌玲却从不觉得。虽然她家境不算好，甚至能算得上是悲惨了，但来这个地方，绝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毕竟这不是在旧社会，而且还是在中国比较发达的城市，遍地都是公司，她去刷个盘子刷个碗，维持生计总归还是不难的，至于来夜店赚钱，一直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冲那些酒气熏天的男人们笑两下，干个杯，就能换来几百甚至上千块，想比刷一天的盘子，累得腰酸背痛，不是要舒服多了吗？

凌玲瞄准了一个最近新来的男人，烫着一头卷毛，偏偏还染了金色，远远地看去真像一只高大的金毛在张牙舞爪。

这人似乎已经醉了一半了，凌玲主动举着一杯酒过去说：“先生，碰一杯吗？”

见多了夸张的假眼睫毛和大眼线，那么一瞬间看到清淡的凌玲，醉了的男人也觉得很爽目，就痛快地干了那杯，还摸着凌玲的脸说：“你很可爱啊。”

凌玲也不躲，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踩了一下他的脚，那人痛得退了一下，四处问：“哪个不长眼的踩了我，差点都把人家女孩吓到了。”

“没有没有。”她扶着他说，又适时地把自己的酒举到他眼前。

男人一看便懂，“卖酒是吧，简单，你有多少瓶，我就买多少瓶。”

“你真爽快。”凌玲眯着眼睛甜甜地笑了，和那人又干了一杯，几杯烈酒下去，那人已经由五六分醉意变为七八分了，而他的钱包也交给了服务生。

凌玲今晚又提前完成了任务，身形瘦小的她轻巧地从男人胳膊下面钻了出去，点了根烟，连着吐了几口烟圈。

服务生羡慕地说：“凌玲姐可真有本事，这么快就搞定了。”

“我卖酒，他买酒，两情相愿而已，谈不上有本事。”凌玲被烟味呛得嗓子疼，在一边咳嗽了半天，服务生帮她拍着背。

凌玲拿开他的手，说：“我没事，钱别搞丢了就行。”

服务生说：“怎么会，我就紧紧在手里捏着呢。”

她原本已经准备进去换衣服了，却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正在呕吐的富二代，招呼服务生说：“一会麻烦你给他打辆车送他回去吧，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朋友。”她递给服务生两张一百元。

“好嘞，姐姐人真好，从没见过做完生意还考虑着送人回家的。”服务生拿了钱开心，凌玲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