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课前演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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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前演讲这个东西，不知究竟是国产的，还是漂洋过海然后风靡全国的。总之自甄现实二年级语言表达能力健全了的那一年起，就对它见怪不怪了。

英语老师王芳芳毕业于北京大学阿拉伯语系，比他们大六岁。再往前深究一层，她也是高新中学毕业的师姐，那一年学校希望能再多一个北大的学生，派出了整个教务处对她进行游说，告诉她，学这个专业虽然听起来不吃香，但是毕业以后可能被分配到沙特阿拉伯大使馆工作。

汪宝玲副校长拿出了手机里几张迪拜的夜景，那时年幼的王芳芳同学被迷倒了，她畅想了一下自己在这样的国度讲着美丽的阿拉伯语，便毅然决然地提交了志愿。

四年以后，沙特阿拉伯依然很美，王芳芳却还是只在新闻联播里见过那样的风光，其实，汪宝玲当年那两张图，也是新闻联播里截的。

她也是个够意思的校长，王芳芳找不到工作的那一年，给她打了个电话，汪宝玲只说了一句话：“高新中学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于是，北大毕业的王芳芳回来了，还带着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

王芳芳的声音很稚嫩，长相也很清纯。但事儿却不是一般得多，每周安排大家做课前演讲，课外讨论，电影赏析，总之就是，北大有的，她都想搬回来。

而高新中学自然是能人辈出，在王芳芳的熏陶下，把一个三分钟的课前演讲做出了联合国报告的味道。语速能快则快，能说significant的决不说important，大家以让彼此听不懂为荣，台上台下，虽是两个世界，却格外和睦。

当然，这些王芳芳是不知道的，她总是一脸微笑，满眼倾慕，感叹着江山代有才人出。

所以，每到英语演讲的时候，甄现实就开始消磨时间。不过今天她打算好好听，因为吴三石的口语比她还烂，估计是听得懂的。

果然，吴三石选了一个经典电影《魂断蓝桥》，中间有一段经典对白，他想挑两个同学来扮演一下，王芳芳说：“吴理想，你来演一下roy.”

“你来挑一个同学，演myra.”

吴理想四下里张望，甄现实已经把手机掏出来查不认识的单词了，回忆自己好几年前看费雯丽和罗伯特吻别的场景。

“艾玛丽。”吴理想刚说完，甄现实的手机就掉了。

王芳芳很满意，“oh， great.你们两个的口语都很棒，那么，开始吧。”

“well， hat am i going to do instead?”

“you're going to get married.”

“oh， roy， you must be mad!”

“i kno it! marvelous sensation!”

艾玛丽的声音温软而甜美，像蜜糖一样，吴理想虽然冷静，却格外得像个历经世事的老大叔。

甄现实苦笑着，让她最绝望的，大概就是他们毫不刻意，却意外得搭调吧。

那一段最甜腻的台词，她原本是最喜欢的，还专门背诵了，现在却努力地不去听。在全班的掌声响起来时，她才放下捂耳朵的手。

后来的整整一个上午，她都躲得离他远远的。

“春光留作业了吗？”他刚刚生物课没听，习惯性地问她。

“不知道。”甄现实把头扭到一边。

“你怎么了？”吴理想眉头皱了起来。

“艾玛丽记作业了，你问她去吧。”

吴理想没接话，站起来拿过她的杯子打算去打水，甄现实一把从他手里夺回来，“我不渴。”

他一个人悻悻地出去了，虽然他不太懂女孩的心思，但甄现实生气的原因，总归还是不难猜的。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和她一起念那段对白，只不过。

电影的最后，相爱至深的myra和roy，却双双自杀了，这让他很不喜欢。

他甚至迷信地害怕一语成谶的可怕，所以他随便叫了别人的名字，但这些，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吴理想敲了敲桌子，“上午不会的题，还要不要问了？”